“这是···发生了什么?”我们目瞪口呆的看着惨绝人寰的现场,“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吧,就连空气中也掺杂着一股浓重的铁锈味,令人作呕。
房屋的大部分砖瓦和玻璃被人恶意砸得支离破碎,原本被院主人修剪得井井有条的园林草木惨遭洗劫,变得歪七扭八,凌乱不堪。渠中流动的水被“癸”的能力冻结,冰层下一丝丝异样的液体似乎在引导着我们走向水渠的尽头。
我们找到了答案,可悲的答案。水渠一直通向了房檐下,一块和人手差不多形状的冰块堵在了水渠的起点处,大片异样的液体自那块冰下流出。内院的门已经被冰封死,窗户上映着大朵盛开得极致的曼珠沙华,彻底遮挡了我们的视线。
我的意识突然像是浸泡在纯度极高的果酒中,越是下沉,越是模糊,手臂直直的伸向上方,遐想着能漂过一根树枝或泡沫板的东西能把我带上去,可当梦境破碎,手抓住的只是泡沫般的虚无。
“还是选择逃避吗?”一个声音如是说。我回答不了他,意识逐渐消散,忽然眼前一黑,我陷入了昏厥。
醒来的时候,发现我已经坐在了台阶上,正倚着钻头的肩膀。
“又晕了?也是,看这场面我脑子里也是晕乎乎的,都快吐出来了”。阿觉向宅院大门的方向走去,“你们先在这等我一会,我出去找找那个混蛋!”
“那家伙指不定在哪盯着我们呢,说不定是故意让我们看到这个场面的,你还是等等···”
“我呸,等什么等,是想故意恶心我们一把让我们怕他?不教训他的话没准会更得寸进尺!”阿觉完全没听钻头的劝阻,气冲冲地迈出了大门。
我和钻头在围墙外面看到了一团黑色的影子,像是一个模糊的人形,我立刻意识到那团黑影就是我在任苼的门店外看到的那个,“我们快跟上去,阿觉有危险!”
“你不要紧吧,刚才看你直挺挺的就晕过去了”钻头有些担心,示意我放慢脚步。
“我没事,现在最重要的是要阻止那团黑影!真要命,那家伙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我的脚步更加急促,可当我们跑出去的时候,阿觉已经不见了,那团黑影好像在等着我们,刚想捡起一块石头打他就飘散得无影无踪。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黑影身体的一部分是半透明的,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在挣扎。
“停下,别过去!”钻头按着我的头让我蹲下,一股水柱横向从我们头顶上冲了过来,瞬间就冻成了冰柱,我们亲眼目睹从门外消失的阿觉被那股冰柱冲飞,顺带把另一户人家的围墙给撞了个大洞,阿觉翻滚着跌进了那家的内院。
冰柱是从我们刚出来的那户人家里冲出来的,难不成“癸”一直藏在院子里的某个角落暗中观察着我们,黑影只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
“快走!”我们想要去查看阿觉的情况,可是墙上的大洞突然被冰层修补上了,我们无法从那个大洞里钻进去。
“不好,小白,‘癸’可能还在附近,我们还是先去远一点的地方躲一躲吧!”钻头拉着我就往远跑,尽可能远离出事的巷子。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强行拖走,飞也似地往主路的方向跑,然而我们跑的速度还是太慢了,只见两边水渠直越而起,两股水柱撞在了一起,以两股水柱交叉的位置为中心点结成了冰,冰很快向外扩散,结成了一面很厚重的冰墙,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右手边还有一条巷子,往那走!”我能清楚的看到钻头的额头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一道一道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平日素来冷静的钻头也慌成这样,我就不应该让他们卷入到这种麻烦事的,但是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
“别往那里跑,万一他把我们截到里面就完了!”我把他往回拽,又路过了出事的那条巷子。
身后传来了“咔吱咔吱”的声音,果然不出我所料,“癸”把前面的巷子口给封住了。
“我们尽量不要往住有人家的甬路跑,支路稍微宽一点应该不至于把我们堵死”我们跑了很远一段路,逐渐远离了那条出事的巷子,我差一点就以为我们已经远离了危险,可是意外状况只会不断发生。
一个较为宽阔的交叉路口中心建着一个小型喷泉,没经过它的时候还好好的,刚走到喷泉的范围内它就发生了故障,环绕在主喷泉周围的泉眼突然开始跟扭动的蛇一样胡乱喷着水,水池里的水也不按原有的轨道流动,向四周绕着圈的喷溅着水花,那些喷溅的水花只要落在地上就会化为一个锋利的冰锥,只要喷泉失控一秒,冰锥就会攻击我们一秒。
我们慌乱躲着四处喷溅的水花和地上的冰锥,虽然这是个小喷泉,但它喷出的水量也没比大喷泉少多少,我们两个人都缺乏运动,若是几秒还能接受,可看着架势怕是喷个几小时都不在话下,四肢逐渐跟不上大脑的指令,总是迟钝半拍,我和他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腿都不同程度的被冰锥擦伤,衣服已经湿了大半。
时间久了,就会发现一个问题。小喷泉周围的泉眼外有一圈装饰的石板,只要水喷到石板外面就不会结成冰,失去了冲击力。
“你也发现了吧,水只要喷到石板外面就失去攻击效果了”
“我知道,可是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又回到了原点?返回去就只有那条巷子能走了”
“为什么我总感觉他在逼我们?”我扒着那条巷子的墙,侧身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看样子已经没事了,走吧,我们也没地方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