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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修文独自坐在船舱里,人也更放松了些。
瞧了一眼窗外,倒是想到那晚跪在自己身前的谢修然。
身为长兄,如今愿意为了儿子而向自己认错,甚至发誓这辈子不会离开谢家庄,一定会守在谢宅,好好地看着母亲,不让她再横生事端。就冲着这个,他也不能再反口说不要谢荣晖这个继子了。
谢修文不确定谢修然是否真地知错了,但是他能肯定,这一次对谢修然的打击太大,以致于他将老太太的一些打算也都如实告知了。
“二弟,当年你乡试未中,这其中的确是有阿娘的手笔,说实话当年我是劝过阿娘的,我不明白她为什么非要这样,你可是我的亲弟弟呀,我自然也是盼着你能有个好前程,日后我也能沾些好处。
可是我劝了阿娘数次,始终无果,也怪我贪心,阿娘一出手就是十两银子给我,我,我当时也是让猪油蒙了心,所以才会在你的饭菜里下了药,害得你科考时竟是连握笔的力气都没有。是我害了二弟,这些我都认!
只是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还请你千万不要迁怒到晖哥儿头上。这孩子纯孝,他这些年只是一心好好读书,从未有过旁的心思。是我和你大嫂心思不正,这才屡屡对二房出手。”
谢修文神思冷漠,哪怕是他知错了又如何呢?
前后六年的大好时光,难道就能重返?
若是没有他们从中做手脚,兴许六年前自己就已经中了举人,甚至有可能已经是一位进士了。
可是说到底,一切也都是如果。
毕竟,他也不能保证自己就一定能高中。
只是当年他们用了如此卑劣的手段来害自己,谢修文心里始终是介怀的。
“大哥,若非是我此次有了察觉,母亲应该还会再动手吧?”
谢修然没敢抬头看他,沉声道:“是,那对夫妻就是阿娘买通了送过去的,她兴许是知道你对我有了戒心,所以压根儿就不提让我陪你去赶考一事。可是她也没想到,那对夫妻压根儿就没能见着你。”
“你也是通过此事,知道我对你们生疑了,才会想着过来主动示好?”
谢修然只觉得面皮臊得慌。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多少有点儿没脸。
“我听说你去了镇上医馆打听消息,也知道你去找了两个药童打听几年前的事,我就知道阿娘和我做的事情败露了。不过我没跟阿娘说这个。”
谢修文深吸一口气,再看向谢修然的眼神里,已然多了几分的凉薄。
对这个兄长,失望是有的,或许是因为已失望太多次了,所以他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好期待的了。
只是心里还是发堵,毕竟自己的猜测是一回事,亲耳得到证实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可知道母亲为何要处处针对我?”
谢修然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你打小儿在阿娘这里就不招待见。阿娘没提过,我也不知道原因。至于她想要坏你前程的事,我偶然间倒是听高氏提过一嘴,好像是跟京里头的某位贵人有些关系,但是具体的我也不知情。”
谢修文眯眼:“高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