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个身,沉睡的理智就回来了一点,听见屋外两只猫头鹰的声音。
“她怎么还没醒?”
“又睡死了吧。”
“她的家塌了,还被人偷了,竟然还能睡。”
“可能这就是人,跟我们没关系。”
明岚莺:“……”
这俩猫头鹰她很久没见到了,以为是被大型飞禽吃掉了,没想到还活着,还找到了她的新家。
不过她家塌了?明岚莺轻手轻脚的起身,披了棉袄出去。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明岚莺看了眼院子,什么都没变,屋子都好好的,凉亭也好好的。
俩猫头鹰见她出来,咕咕的转了一下脑袋。
“出来了,出来了。”
“喂,你的家塌了,东西被偷了还在睡。”
明岚莺轻轻掩上门,轻声说道:“大半夜的瞎胡说什么,小心我把你俩捉来炖了!”
一只猫头鹰把头转了个方向,“那个家,那个家。”
“被雪压塌了,被雪压塌了,东西被偷了。”
明岚莺一愣,旧屋塌了,“看见是什么人了吗?”
“当然。”
“一个很瘦的男人,长的不好看,牙齿都凸出来了,眼睛还小小的,戴着一个圆圆的像西瓜一样的帽子。”
猫头鹰是夜视动物,在这漆黑的夜色中能看的这么仔细,也是明岚莺没想到的,“我知道了,多谢你们。”
一只猫头鹰扑棱了一下翅膀,“用两只兔子谢我们就好。”
明岚莺一挑眉,原来是来邀功的,“兔子没有,鸡有,那围栏里的两只弱鸡可以给你们,不准多抓。”
鸡她有的是,一开始买的一公一母的鸡崽早就长大,刚好在秋末的时候生了一窝的新鸡崽。
一只猫头鹰盯着树林的方向,一只猫头鹰盯着屋檐下的鸟巢,“松鼠和麻雀也可以。”
“不行。”明岚莺叉着腰凶狠的看着它,“那是我儿子的玩伴和护卫,不准动。”
“好吧。”
两只猫头鹰扑棱着翅膀飞向院子一角的围栏,两只最弱的小鸡被抓走了。
明岚莺打了个哈欠回屋,旧屋里没什么值钱有用的东西,所以她打算等明天早上在跟叶绝律说旧屋塌了的事。
等她轻手轻脚的躺下熟睡后,叶绝律悄悄睁开了眼,黑暗里也能准确的看向明岚莺。
刚才明岚莺在屋外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到了,但是除了她的声音,他没听见其他人的声音,只有猫头鹰时不时发出的叫声,好像在嘲讽他的无能。
这几日过于美好的日子让他差点忘了,明岚莺不止他一个男人。被子里的手紧握成拳,叶绝律深呼吸了半晌才压下心里无端的愤怒,一整晚都没再睡着过。
等明岚莺一觉睡醒,就意外的没看见叶绝律的身影,这段时间习惯了一觉睡醒,还能看见他在做早饭或是扫雪的身影。
“宁儿,你爹呢?”
“爹爹一大早就去铺子啦!”宁儿乖乖的把锅里热乎的早饭端出来。
明岚莺揉了揉他的小发髻,也没多想,吃完了早饭就叫上冬夏一起去旧屋那收拾收拾。
冬夏拿着一个铲子,震惊的看着被雪掩埋住的破屋残垣,“嫂子猜的真准,还真塌了。”
宁儿有些难过,“娘,屋子塌了。”
明岚莺揉了揉他的小脸,“没事,娘收拾收拾,等开春了叫你爹在重新建起来。”
“幸好嫂子有先见之明,买了新居,不然这房梁就是砸在自己身上了。”冬夏笑道:“也幸好叶大哥没在睡这了,不然大晚上的可得出事。”
明岚莺也没想到这旧屋这么禁不住风雪,不过她现在有点好奇,被人偷走的是什么东西。
收拾了半天,实在收拾不过来,明岚莺也无所谓了,就放着吧。
“走了冬夏,不收了,都是雪和木头,等你叶大哥回来我在跟他说一声。”
冬夏叉着腰叹气,“破船还有三千钉,破屋倒了也有三千斤,可累死我了。”
明岚莺笑着拍了拍她,“走,回去给你做鱼汤贴饼子。”
冬夏和宁儿欢呼一声,三人慢腾腾的走回家,路过村口的时候,一只小麻雀飞了过来,明岚莺仔细一看是麻一。
麻一扑棱着小翅膀,停在了明岚莺抗在肩上的铲子上,冬夏稀奇的看了眼。
“嫂子,这小麻雀竟然不怕人。”
明岚莺笑着嗯了声,“可能是因为我们有喂养飞禽吧。”
麻一啄了啄羽毛,“明娘子,我在你们村口看到一个女人,好像快死了,她一直念叨着你相公的名字,应该是你的情敌。”
明岚莺一愣,看了眼村口的方向,白茫茫的雪地里看不出有什么,但明岚莺还是伸手拉了一下冬夏。
“冬夏,你看村口那里,是不是有个人躺着?”
冬夏被她吓一跳,张望了一圈送了口气,“嫂子你吓我一跳,这大中午的哪有人会出现在村口躺着。”
宁儿也没看见,“娘,是不是看错了。”
明岚莺笃定的说:“有,我们过去瞧瞧,万一是晕过去的怎么办?”
冬夏疑惑的被明岚莺拉着走,宁儿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后,往村口移了几步,麻一扑棱翅膀飞了过去。
三人顺着小麻雀的方向,真的在雪地里发现了一个被雪埋了一半的人影。
冬夏惊呼,“天呐!嫂子,真的有人,我去看看。”
“等等。”
明岚莺警惕的拿铲子轻轻碰了碰雪地上的人,铲子轻轻推了推,地上的人被翻了个面。
宁儿躲在明岚莺身后,看见那人的样貌一愣,觉得眼熟,但没想起来是谁。
明岚莺皱着眉,“是个女子,冬夏,快先看看还活着没。”
冬夏连忙摸了下脉,又摸了下鼻息,松了一口气,“嫂子,还活着。”
明岚莺连忙搭了把手,把人先抬回家救了再说。
正好赵家屋前天翻新完工了,隔出了一间诊室,赵太医见两人一早出去,中午却抬了个人回来,给吓一跳。
“这是怎么了?”
宁儿牵着赵太医的手,拉着他过去看看,“赵爷爷,是娘在村口捡到的一个人,冬夏姐姐说快不行了,您快看看。”
明岚莺手忙脚乱的给昏迷的女子脱掉了湿冷的外衫,冬夏抱了一条被子过来给她取暖,赵太医手指轻触她的脉搏,被冰的一激灵。
“这是在雪地里躺了多久,都冰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