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尔图阁下。”
一段时间以后的宴会深处,同样正端坐在篝火旁宴席角落里的苏尔图身边逐渐显露出了段青的身影,浑身上下满是烟气与油腥气息的他随后也将神情微醉、看上去有些放松的壮汉拉扯到了一边,用一阵拍打将对方从摇头晃脑的模样中拍醒了过来:“别跟着跳了,趁着宴会还没有结束,我有一些事想要与你谈一谈。”
“我们去那边吧。”
瞪着眼睛望着灰袍的魔法师,意识逐渐清醒的苏尔图端着酒走向了段青的身后:“我也觉得有必要与你好好地谈一谈,毕竟来到此地以后,我们才算是客人,以及——”
“被你们这些奇妙的冒险者搭救到此地的可怜人。”
远离了篝火所带来的黑暗,这位高大魁梧的新任族长面色也随之变得不太容易分辨清晰,他将手中的酒壶缓缓地收回到了怀中,然后对着段青深深地行了一礼:“这句话,现在说出来应该不算太晚。”
“谢谢。”他的头因为鞠躬的姿势而深深地低了下去,连带着那话音也变得诚恳了许多:“无论是我,还是我的族人们——没有你们的拯救,我们现在已经无法活着站在这里。”
“别这么说,我们大家本来就是一家人。”微微地松了一口气,走上前来的段青急忙伸手将比他还要高上几分的这道身影扶了起来:“保护你们免予灾难和困境是我们最初相遇的时候就约定好的任务,我们只是完成我们自己的职责而已,实在不肯接受的话——”
“你们就当做你们押对了宝就是了。”望着缓缓抬起头来的苏尔图的脸,段青也绽放出了自己的笑意:“我们冒险者可是很强的——这个概念无论是在自由大陆还是在风之大陆都同样适用呢。”
“呵呵,没错。”赞许地点了点头,直起身来的苏尔图也跟着笑了笑:“我已经深深地感受到了你们的能量,还有你们层出不穷的套路和惊喜对了。”
“有关神使大人,能不能帮我们再多询问几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这位族长随后额也斟酌着将自己略显犹豫的话说了出来:“自从来到她的这片空中领地之后,我们就只见过她那一次,有关我们的族人,以及今后的生存方式等等,我们还有许多问题想要——”
“在此之前,我需要你回答我们的一些疑问。”
举手打断了对方的话,灰袍的魔法师脸上也随之变得严肃了许多:“考虑到你我和神使之间的关系,有一些问题我们也只能请教你来解决。”
“什么事?”
“当然是有关神山的事情。”
面色变得严肃无比,板起脸来的段青随后也将苏尔图带到了距离篝火与喧嚣人群更加遥远的遗迹深处:“我们现在已经与呼伦族决裂,看上去也像是站在了神山的这一边,但我不认为如果我们真的到了神山的范围内,那些一直没有现身的家伙会这么容易接纳我们。”
“你就当做是我们这些没有什么信仰的冒险者疑神疑鬼的表现好了。”他面对着残垣断壁之间洒落的星光,头发也随着微风缓缓飘荡:“但在没有搞明白这些问题之前,我们不敢与神山擅自接触,即使是有神使的存在也是一样。”
“你们这些冒险者还真是奇怪。”
摇了摇自己的头,苏尔图随后也将自己脸上布满的疑惑之色缓缓地收了起来:“不,或者说是性格如此?感觉你们在这种问题上总是会变得无比小心呢。”
“没办法,我们这一路都是走在钢丝上。”段青摆了摆自己的手:“不小心一点的话,我们这几个人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那么你们的问题是?”
“如果可能的话,请告诉我们你们手上的门票。”
盯着苏尔图的眼睛,段青缓缓地问出了自己的第一句话:“或者说‘凭证’、‘信物’——总之就是用来进入神山的东西。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们之前曾经提到过这样东西,对吧?”
“没错,想要进入神山,我们需要某种被承认的信物。”苏尔图的表情也变得肃穆了起来:“这也是我与瓦布族相互谈话之后的结果:瓦布族的族长将他们一族的传承交给我,那个传承中蕴藏着某种可以让神山承认我们资格的存在。”
“很高兴你愿意将这件事告诉我。”段青点了点自己的头:“想必这也是瓦布族同样一直在被追杀的理由吧?”
“没错,我们那苏族同样也是如此。”苏尔图慎重地点了点自己的头:“只不过我们曾经是草原中央部族的一员,被淘汰出局的我们,在这一点上毫无优势。”
“这正是我想要问的关键。”段青的下一个问题紧随而至:“这个所谓的传承究竟是什么?神山筛选选民的方法究竟是什么?”
“风之大陆是风的大陆,这里的季风从来都没有停止过。”用已经重复过很多次的这句话再度作为开始,叹息了一声的苏尔图转而向着浮空岛深处的某个方向的夜色望去:“因为季风的关系,这里的每一个部族无时无刻不面临着生存的考验,强大的部族会有更多的力量和人数来抢夺风之石和其他用来生存的资源,所以也更有资格选择更好的生存之地。”
“神山本身没有什么‘选取’的标准,他们每年都会在一段特定的时间开放进入神山的道路。”高大魁梧的部族族长环抱起了自己的双臂:“那是一条特殊的风道,是中央草原唯一不会受到狂风影响的风道,通过那条风道进入神山、成为神山承认的部族和选民,部族中的所有人也将会摆脱风之大陆的生存难题,永远安逸而且幸福地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