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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三人忙碌了这些日子,已经攒下了好些绣品。可如何带出府去换成银子,却是愁坏了几人。
司马府规矩大,是不能够随意出府的,好在蓝田是个激灵的,千方百计的打探到了一条门路。
二门上有个负责跑腿的仆妇原是洛芙姑母身边的嬷嬷,亦是她姑母嫁入司马府时从娘家带来的人,也算是她们洛家人。
洛芙的姑母原是司马正德的胞弟司马正仁的妻子,洛家一朝获罪,洛芙与姑母虽依仗着司马府没有被牵扯,但司马家也容不得罪臣之女为正室,司马家不仅悔了洛芙的婚约,便是已经嫁与司马正仁二十余年的姑母也由正室被贬为了侧室。
姑母如今已经搬出了司马府,在京郊的家庙中度日。她这么被贬走,身边的一众仆妇亦是被遣去了司马府各处。
洛芙听了蓝田打探的这个消息,她连忙带着两个小丫头去二门上寻这婆子。
姑母风光时,身边服侍的仆妇众多,洛芙虽不认得这婆子,但这婆子却是认得自家的小主子,她远远的瞧见洛芙便急着迎了上来,跪拜在洛芙脚下道:“大小姐,您是来寻老奴的吗?”
蓝田忙道:“夫人,这位便是姑奶奶身边的李嬷嬷。”
洛芙连忙扶起嬷嬷,几人来到僻静处,洛芙问嬷嬷道:“嬷嬷可知姑母现下如何?”
李嬷嬷抹着泪回道:“姑奶奶虽被送去了家庙,倒是没受到苛待,前几日我着人打探着,听说她因日夜思念府中的二小姐和小少爷,到底是伤了身子,又勾起了心悸的老毛病。”
姑母为司马正仁育有一儿一女,女儿司马楚歌只比她小一岁,年十五,而幼子司马丞才不过七岁,正是需要娘亲照顾的时候。
姑母怎能不惦念孩儿。
洛芙从袖袋里拿出信笺,对李嬷嬷道:“嬷嬷可有法子将这信带给姑母吗?”
李嬷嬷回道:“府中常去家庙上送东西,这个倒不难,大小姐只管交给老奴就是了。”
洛芙点点头,将信笺交给了李嬷嬷,又道:“我现下也是身不由己,我这里做了些绣品,也一并劳烦嬷嬷帮我带出去换上银子。”
李嬷嬷虽已沦为府中粗妇,但因她做着跑腿的差事,出府倒是极为方便,李嬷嬷痛快的答应下来,蓝田玉珠两个将包裹好的绣品交给了她。
李嬷嬷瞥着那厚厚的包裹,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大小姐在家中时可是老爷夫人的眼珠子,自来被娇宠着长大,老奴看您如今为了生计发愁,我这心里好生难受。”
洛芙见家中老仆落泪,她也忍不住伤感,她安慰李嬷嬷道:“嬷嬷莫要气馁,洛府纵然已经败落,但至少还有我跟姑母在,咱们早晚还会有翻身那一日的。”
李嬷嬷收住了泪,看向洛芙:“大小姐自幼就是个有主意的,有您在,咱们家就还有盼头。”
洛芙别了李嬷嬷,带着两个丫头往回走,走到半路,却是好巧不巧的正好碰到了下值归来的司马超。
司马超如今任禁军统领,不仅负责皇城防卫,亦管着昭狱。
他身姿笔挺,面容刚毅冷肃,那一身印着飞鱼纹的赤朱官服更衬得他不近人情的冷漠。
洛芙见了他,面无表情的从他身侧走过,却被司马超单手扯住。
“你做什么去了?”他手上扯住她的手腕,脸却依旧朝前,并没有侧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