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儿子的话,尊兄王也沿着凤别全身扫视一圈,刀子似的浓眉先皱,再松开。「没关系,皇上的旨意今晚将会正式昭告,难得各部首领俱在,就当提早高兴一下吧。」
他的话还未说完,凤别已见到聂观音歪一歪唇角,容sE不屑,心里正奇怪,她忽然松开他的衣袖,拿起案边的鹅蛋形的首饰盒。
「衣衫再好,也需配饰衬托。」纤纤素手打开银面盒盖,通红的绒面上是一金一银,两根羽毛,约尾指长短,羽毛根根分明,毛根之处还镶着细小而光亮透澈的红玉。
金银羽毛明明是贵重之物,却因雕功之JiNg巧,似虚悬於丝绒上,飘飘yu乘风而去。
正好奇之际,聂观音拿起羽毛,朝他招招手。「凤儿,母亲帮你戴上??头再过来一点,来??」
他依言将头凑到她手边,柔软的指尖穿进鬓发,冰冷的金属擦过肌肤,在将羽毛别上头发这一刻,世界只剩下宁静。
这份本该维持片刻的安静随着聂观音的沉默而一再延长,脖子开始酸痛的凤别悄悄挑起眉头。「可以了吗?母亲?」
一声母亲,聂观音永远笼罩白雾的眼眸里瞬息浮起虚影,水光万点盈盈yu滴。
「可以了。我的好孩儿??」她低声呢喃,指背抹一抹眼底,由刚才起便沉着脸的尊兄王深深x1口气。
「阿蛮,这是??」」
「凤儿,这是你两个哥哥的遗物。」聂观音没让丈夫有cHa嘴的机会。「他们名中皆有羽,又将继承凤卫军,所以我便按着上古凤羽的形状托你二舅父亲手打造这两根凤羽,你两个哥哥自幼便戴着,至Si不离,凤儿,我希望你好好珍惜它们。」
他立刻伸手0一0一上一下别在左边发际上的羽毛。「母亲??太贵重了。两位兄长的遗物应该好好供奉。」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聂观音道。「我已经没有其他儿子了,你两个兄长的一切只能由你继承。」
意在言外,凤别立马一怔,聂观音再次伸手抚上他的脸。「回去律刹罗那里吧!待宴会之後,我们母子再好好畅谈。」
凤别迷惘地抬起头,聂观音再次伸手抚上他的脸。「回去律刹罗那里吧!待宴会之後,我们母子再好好畅谈。」
「母亲。」他想问清楚,但聂观音没有让他问下去,挥手。「去吧!」
明显是不想再多言之意,他掉头时,见尊兄王已沉着脸和聂观音吵了起来。
走了几步,一个捧酒的内侍经过他身边,小声叫道。「中尉,太子找你。」
凤别心里正烦着,闻言连眉头懒得挑高一下,沉着脸地从他身边经过,穿过人群,踏上台阶。
皇室大宴,戎帝与皇后的席位自然在丹陛最高处,左右成扇状设四张酒席,而律刹罗便坐在西首第二张条案後。
他停在案前,直接问。「你到底想怎样折磨我?」
律刹罗指一指身边的空位。「坐!」
凤别的心跳立乱了一拍,咬牙,低声道。「你若预备当众羞辱我??」
律刹罗举杯的手在半空凝顿。
「你去见过伯娘,那就应该知道了,衣服不是我准备的。」放下酒杯,拂手,倒酒的g0ngnV,还有内侍立即肃然退开。
凤别弯下身去,双手按着条案。「想在众人面前公开我是你的娈宠、玩物?还是想??」唇瓣随着说话张合,喉头滚动着细喘着气,下巴与修长如白鹤的脖子绷紧,形成优美而脆弱的弧度。
「你就这样想我?」律刹罗朝他伸出右手,带着一片浓重的Y影,压将下来,吓得他心跳乱了一拍,慌张退後,但律刹罗的动作疾若电闪,扼住他的後颈,把他拖向前,嘴唇贴着耳朵一字一字道。「无论你如何待我,我一直护着你!」
他的声音里带着恼怒,手指把他拥得那麽紧,那麽用力,彷佛要把他融入骨血里,吹进耳侧的气息浓厚而炽热,令凤别心头瞬间发烫。
丝丝内疚好像藤蔓发芽生根从沃土缠绕上来,他张开嘴,声音哽在喉咙,久久说不出话来。
「看!连你自己也说不出我何时害过你,但是你就是觉得我要害你。」律刹罗自嘲一晒,随即把他松开。
g0ng灯映着他身上黑红带金的奢华sE调,更显光华沼沚,尊荣贵重,然而英俊的脸上却漾着淡淡寂寥,右手握紧酒杯举起。
看着他放在银杯上微微发白的指骨,凤别内心一片空茫,彷佛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