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上,他们很难有交集。
有时候,在妖局的任务屏上,看见对方接了个棘手的任务。
有时候,在对方交接的时候,瞥见了他匆匆离去的背影。
有时候,听说他将好几个人都受伤的任务完成了。
整整半年,他甚至都没能跟对方正经遇上一次,更别提说上话了。
不对啊……
他是不是,是不是在躲我?
为什麽?
在妖局擦肩而过的那一次,他就认出我了吗?
他不想跟我有所交集吗?
被讨厌了吗?
一护心里蓦地泛上了强烈的委屈。
总是被找茬的,暴躁而孤独的青春期。
除了有限的几个朋友外,冷漠的,充满误解的求学时代。
好容易成年,进入妖局,终於有了不带偏见对待的同事们。
但心里那GU不对劲,缺了什麽的感觉,孤独的感觉,期待而无法实现的感觉,却依然与日俱增。
不该是这样的。
明明不是这样的……
我应该……我应该……
这一切都不对,完全不对!我……我要想起来,我的身边,那个缺失的影子,我视线总是不由自主追逐的那个名字,我……
他终於找到了机会跟对方搭话。
但是对方一开口就让一护懵了。
「你是谁?」
他的声音清凉而带着漠然,落在一护身上的视线那麽的冷淡,疏离。
「我……我是黑崎一护。你救过我的,八年前。」
「忘了。」对方的情绪毫无波澜,「也不重要。」
忘了吗?
不是说,是天定姻缘吗?
就这麽的不在意吗?
明明我……明明我一直在意着,可是……
「轰」的巨响中,这份不满,这份委屈,这份怨愤,终於攀升到了顶端,化作洪流,冲破了屏障。
一护终於想起来了,他的世界里,缺了最重要的那个人,他的恋人,伴侣,老师,兄长,他的白哉!
所有的记忆瞬间回归了。
他猛然这睁开了眼睛。
亮光刺眼,然而b这亮光更明亮的是恋人充满惊喜的视线,「一护,醒了?」
「我……」
一护开口,声音却很艰涩,嗓子g得刺痛。
「先别说话,喝水。」
白哉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来,轻轻扶起他,将水杯喂到他的嘴边,一护慢慢地喝了一杯,感觉嗓子总算是舒服多了,「我怎麽了?」
他看了看周围,是雪白的病房。
这是在医院里?
单调的sE彩中,他贪婪地看着白哉的容颜——梢头白樱般,清丽而美好的人。
「你都昏迷半个月了。」
「半个月?!」
一护瞪大了眼睛。
「是那妖族给我下了诅咒吗?」
「算是吧,他临Si前用尽所有的生命力给你下了个咒,会让你遗忘最重要的人,而陷在那个幻想世界里沉睡,如果你始终找不到谁是你最重要的人,你就永远不会醒过来。」
白哉露出了浅淡的微笑,「本来对你不跟我商量就接了任务还遇到了危险是很生气的,但你半个月就解这个咒,破了妖局几百年来的记录,又觉得,有点为你骄傲。」
一护知道白哉会生气,但看他面sE和悦,就大着胆子,「白哉哥哥不问我在沉睡中忘掉的人是谁吗?」
「是我,对吗?」
「因为白哉哥哥早就猜到了,所以才……这麽高兴。」
「没有。」
白哉板起了脸。
虽然板起脸,但是他的眼底,却闪烁着快乐的,充满生气的光。
跟梦中那个冷漠的,用陌生而疏离的视线看着自己的面具狐妖,完全不一样。
「我在梦里,好难过的。」
「哦?」
「没有白哉哥哥出现,我的国中打了好多好多架,没有加入剑道社,没有白夜形影不离,高中虽然有朋友,但……周围的人都很怕我,老师也非常冷漠……一直都很孤独……」
一护伸出手去,抓住了白哉的手,摇了两下,「缺了白哉,我过得很不开心。」
「结果好不容易在妖局遇见你了,你还不理我。」
他不忿地微微鼓起了腮颊。
是一直被Ai着,在快乐和幸福中长大才会有的,孩子气的表情。
白哉就手痒痒的很想伸手去捏,「很伤心?」
「很伤心!」
「那,我们回家,我好好补偿一护?」
一护的脸就热烫了起来,「可以吗?」
「可以的。」
说是立即回家,其实还办了些手续,而一护则在病房的浴室里洗了个澡,换上常服,这才跟着白哉离开医院上了车,这个医院是妖局附属小医院,专门给妖局成员治疗用的,这半个月来,一护沉睡着,生命T徵都很平稳,妖核也并没有受损,脑部活动还特别活跃,他们判断出诅咒的类型之後,就只能给一护补充营养,祈祷他自己靠意志早日挣脱了。
路上两人下车去一护喜欢的寿司店吃了顿海鲜寿司,一护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家了。
打开门,只是半个月的间隔而已,但一护在幻境中已经过了很多年,没有白哉孤独青春期的记忆,驱使着他在白哉还在放置东西的时候就扑在了他的背上,抱住了他的腰。
肢T的触碰仿佛最好的药,抚慰了梦中长久的孤独。
白哉失笑,「这麽急?」
「在那个世界里,老爹拒绝了我们的亲事,没有白哉哥哥,没有白夜,我……」
「一护跟我不一样,没有我,你依然能笑着融入世界的。」
白哉不再去管那些还未归置的东西,转过身来将恋人揽入了怀中,「应该也不会太差吧?」
「不,差很多,很差!」
一护大声否认,「国中的时候,因为我的发sE,好多不良老是来挑衅我,我三天两头要打架,然後恶名远扬,除了水sE启吾他们,周围根本没有人敢靠近我,高中也是,明明我的成绩也不差,但老师们都很冷漠,从来不理会我,就当我不存在一样,我好遇到过好几次危险,就用假期去妈妈的族群特训,但是纯血的同族们看不起我,经常欺负我,我拼命忍耐着,想要变强……」
白哉听了顿时心疼得厉害,「那都是假的,别伤心了。」
「不,不是假的,,」将脑袋埋入白哉的肩头,一护喃喃地道,「如果我没有十二岁那年跟白哉哥哥结婚,那都是会真实发生的——银岭爷爷总是说,我的出现,治癒了白哉哥哥,我……我虽然没有居功自傲,但我也很高兴我对白哉哥哥这麽重要,但是这一次,我才知道,白哉哥哥对我,b我以为的,要更重要,更不可或缺!」
橘sE发的少年在怀中抬起脸来,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泪雾,Sh漉漉的,可怜又可Ai,「谢谢你,守护着我长大,白哉哥哥!」
「怎麽哭了?」
白哉为他擦过眼角的Sh润,x口泛起难以言语的矜骄和满足,「没有我的世界,让你这麽难过吗?」
「可难过了。」
一护眨眨眼,「也幸亏太难过了,才及时醒了,如果要在那个跟你没有交集的世界里过上十年,几十年,上百年,我……」
「不会的,一护不能没有我,所以才会这麽快就醒了。」
白哉抱紧他,俯首去吻他微Sh的眼角,「如果你还是不醒,我就进你的梦里去找你。」
「很危险的……」
「我会怕吗?」
「嗯!不怕!我的白哉哥哥,一定会找到我,救我出来的。」
收紧手臂,拥抱如此紧密,x膛交叠,心跳仿佛也渐渐共振着,成了同一个频率,一护脸上升腾起灼烫,让他既眩晕又在舌根泛起甜美,他於是毫无忸怩的要求,「亲我呀,白哉哥哥!」
「好。」
白哉欣然受邀,俯首用力攫取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