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二天一早，一护就爬了起来，洗漱了就去早课。

白哉在天台见到了他的黑眼圈。

「怎麽？兴奋得一夜没睡？」

一护定睛看了他好一会儿。

那挺拔的身姿，冷峻在晨光中，恍若毫无Y霾和尘埃可以依附的容颜以及直视着，带着丝缕温柔和笑意的眼眸——无法想象戏弄和恶意的存在。

我应该相信的，白哉哥哥一定是有理由的，他不会故意捉弄我，欺骗我，更不会恶意地折磨我。

一护x口涌起了酸楚和热意。

仿佛夜来那麽多的揣测，幻觉，折磨，愤怒，只是这麽一眼，只是看到这个人，只是下腹g决定相信他，就可以在澄净的晨光中烟消云散一般。

他定下心来，尽量自然地回答，「是没太睡好。」

「一护第一次面对这方面的事，表现很出sE了。」

白哉称赞道，「不过你的力量，在控制方面还要加强。」

「恩恩。」

少年点头受教。

白哉於是针对他的控制方面给予了很细致的指导和练习。

一个半小时的早课结束，一护浑身是汗，他用手背擦了把脸，「好热啊！」

「火系的猫又，的确T温偏高。」所以夏日也格外难过，白哉r0u了r0u他汗Sh的发，「去洗澡吧。」

「好。」

两人放松地下楼，各自去沐浴，然後享用送来的丰盛早餐。

一护吃完最後一口煎饼，突然开口，「好久没见白夜了。」

「暑假嘛，你想约他来玩吗？或者一起出去玩？」白哉随口回道。

没有去动还剩一半的牛N，一护盯着他，「白哉哥哥没有什麽想对我说的吗？」

白哉抬起眼眸看向他，少年的眼神，是冷静的，但又藏着微妙的审视。

他吁了口气向後靠上椅背，「一护果然猜到了。」

「你都将傀儡摆在我面前了，我会有所联想不是必然的吗？」

「很敏锐。」

白哉赞道，「的确是我故意给的提示。」

「你没有什麽解释吗？」

「对不起，一护。」

「为什麽话说对不起？哪里对不起了？」

少年的质问带着点冷意，白哉知晓他还是受伤了。

即便在达成恋Ai关系的现在，白哉已经反覆想过坦白的方式，反覆斟酌怎样才能最不让一护伤心和接受，但面对这样的，越是平静越是叫人怜惜的一护，他还是很心疼。

「抱歉……」

他起身到一护面前，蹲下，去握住了少年的手——手心发凉，却有汗。

不难想象他经历了多少心理上的起伏和辗转。

「我就是白夜，需要一起出现的时候，就利用傀儡——你猜得没错。」

「为什麽要这麽做？」

「我不是想欺骗或者戏弄一护。」

白哉诚恳地看着他微垂的眼帘下的眼眸，视线没有交汇，於是他反而看清了那橘sE眼睫下闪烁的水光。

委屈的，忍耐的，故作平静的一护。

他的心Ai之人。

声音越发低沉，「因为我想要成为真正让一护憧憬的，能陪伴一生的人，但是我笨拙，孤僻，不懂情趣，连跟一护自然地说说笑笑都做不到，我受不了这样的自己，於是我经常去一护学习的地方，偷看一护。」

「啊？」

少年发出惊讶的声音，白哉迎上他错愕的视线，「是的，偷看你，很多次——跟我不一样，同样是半妖，但一护却能够跟同学们快乐地相处，打闹，那麽轻松自然地融入人群，自在地成长，我羡慕着你，憧憬着你，我开始反省，那些让我介意，让我放弃的事情，其实自己也有很大的过错，并不能完全归咎於外界的恶意，是我自己，过早地否认了融入人群的可能X，一味缩回自己的壳里，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那……」

「我想重来一遍，学着一护，向敞开心扉，接纳这个世界。」

白哉轻轻的声音含着叹息，「但我出於私心，只想跟一护一起成长。」

「跟我猜想的一样，一护是最好的夥伴，朋友，我在你的身边，沐浴着你的光辉，便也拥有面对世界的了勇气，外界对我来说，一点点敞开了正常的，有好的一面，再不那麽可怕了。」

「这三年，是我至此的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唯一让我不安和难受的，是瞒着你这一点。」

「不能一开始就跟我说吗？」

「大概是出於，一护的救命恩人和伴侣的面子，又或者，我想跟一护有一个，不需要报恩，自然而然地选择彼此的开始。」

「一护，我绝不会是出於戏弄你，欺骗你的心理而这麽做的——你生气是应该的，所以……我……」

少年突然在白哉的视线中笑了起来。

「傻瓜。」

「一护？」

「我说你，还有我。」

一护看着用谦卑的姿态蹲在自己面前，微仰着那张漂亮过头的脸的白哉哥哥，脑海中掠过初见时被救的喜悦庆幸和震撼，之後相处的种种，明明是个社恐，话少，带着面具拒绝世界的人，却为了自己，温言安抚，努力表达，又……变成另一个，或许是更真实的，在人群中怯怯的，没有自信的白夜。

白夜的改变，白哉的改变——这三年来，一点一滴，不可能忘记。

为了自己，他努力改变着，一直。

不是不生气，不是没有觉得被隐瞒的自己在这里离辗转反侧，左右为难像个傻子，但是……

怎麽办呢？

太高兴了。

喜欢的白夜和喜欢的白哉，是同一个人啊！

私心的想望，居然成真。

其他的只是细枝末节，这一点，是多少不忿也压不住的狂喜。

再不用怀着罪恶感接受白哉哥哥的温柔，也再不用狠心保持跟白夜的距离，给予自己的束缚，已经不需要存在了——可以自由地恋Ai的这个事实，b什麽都让人快乐。

一护抚0上那张还带着些许惴惴的脸。

b起还有一定距离的憧憬，他此刻，因着这份喜悦和对笨拙的恋人的怜Ai，感觉到彼此更加亲近了。

「既然都是一个人，那我就都要——白夜作为同桌的陪伴，白哉作为伴侣的相处，都是我的了。」

他笑着，轻松而灿烂的，「这样的贪心，可以的吧？」

「可以，当然可以……」白哉喜悦地展臂抱住了少年，感觉自己瞬间就像是拥有了全世界——这麽好这麽好的一护，长达三年的隐瞒，终於可以结束，而没有秘密只有恋慕的彼此，之後的日子，一定是圆满。

「那好，今天我要白夜！」

一护发出了豪气的宣言，「去约会吧！」

白哉看着他融化在喜悦中的眉眼，终於有点回过味来，「一护，你……喜欢……」

「喜欢。」

「我的意思是，在知晓白夜和白哉是同一个人之前……」

「啊，既然是同一个人，会x1引我不是很正常的吗？还不都怪白哉瞒着我，」

一护用力瞪他，在努力理直气壮下还有那麽一丝，可以让白哉辨认出来的心虚，「还有白夜故意g引我的错！」

「g、g引？！」这个罪名！太严重了吧

「不是吗，你0我的耳朵，还故意亲我！你知道我那时多恐慌，多害怕吗？」

白哉那一丝微妙立即变成了自责，的确，在一护将自己当朋友队对待的时候，自己作为白夜，内心深处却是将一护当做心上人的，那些充斥着独占的排他的亲近，那些总想要更靠近更毫无隔阂的渴望，那种视线只会为对方停驻，其他人只是背景的态度，即便努力压制，又怎麽可能真的跟纯洁的朋友关系一样呢？

「是我不好，作为白夜的时候，虽然我想要将两个身份分开，但还是会因为对一护的喜欢，而把握不住分寸。」

听到这诚心诚意的认错，一护心满意足。

「快变！我今天要跟白夜约会！」

既然都是自己，那麽……那麽也没必要酸，对吧？

白哉只得按捺下那份微妙的醋意去满足小夫人的要求。

作为白哉，过於出众的容貌和跟一护的年龄差，使得他们两人在旅行中总是会迎来「你们是兄弟吗？」「一点也不像呢」之类让人不悦的疑问，但年龄相近的白夜和一护，就很简单被认为是出来一起玩的朋友关系了。

一护也显得更活泼。

「巧克力的哦！」

买了冰淇淋，他将自己的巧克力味的递到白夜面前。

白夜大大方方凑前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