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刚才在运动公园健走大婶,穿着整套JiNg品品牌的运动套装。我们大多的客人都是社区的住户,而在高级住宅区的人们,家底多半不俗。
「什麽姐,我都可以当你阿嬷了,」大姐害羞的回覆。我每次都叫她大姐,大姐也每一次都装羞涩「对啦,一样的。」
「那个你们上星期三怎麽突然公休,是出去玩唷?」大姐接续说到,用口音带点本土腔调。
突然听到大姐的问题,身T不由自主的抖动一下,故作正定:「没有出去啦。是发生一些小小事情,害我来不及开门啦。」
我的语气还是略微尴尬,怎能对大姐说自己是喝酒睡过头,一时之间无法找适当的理由,只好搪塞过去。其实类似的问题上周多许多熟客都有提出。想不到一个星期过去,还有人有疑惑。
「是唷,阿你还好吧?出车祸唷,」大姐担心的说着,对我端详一下。似乎发现我身上没有伤口,才松口气,「看你生龙活虎的应该是没事,没怎样就好啦。」。
「没有出车祸啦,」看着大姐没有要多问,我便继续制作餐点。随口也回问,「大姐怎麽过一星期才问呀?」
「就刚好星期三,想到就问啦。你是不知道,你这样没开,我只能去吃便利商店,喔,真的不好吃说。」每每我在制餐时,大姐就会将想到的事情抱怨出来。
工作三个月来,我已经听到不少大姐的事情。她抱怨老公几年前就去世,走得太早;也抱怨有两儿子都在国外工作很少回来;说着跟自己生活的大孙子总是早出晚归,要准备结婚却没有稳重的样子,另一个孙子是高中生,时常跑社团,在家也是窝在房间。
我想大姐可能在家没有说话的对象,所以每次都会找我倾诉。当然其他上早上开班的人也是大姐诉苦的对象。
大姐帮我开市後陆续有客人光临,全部都是老客人。社区中的店家,大多客源都是附近住户。早餐时段的客人几乎都是有事在身,急着上班、上课,所以如同大姐般的会闲聊的b较少。
所以客制化为主的潜艇堡店,最好与客人混熟的方式,便是记住所有人的口味。在对方还没提出要求时,就说出他们心中的答案,让他们的早晨有个迅速、快乐的用餐T验。
但繁事总会有例外。
「今天想吃什麽,牛r0U、总汇?」我看着眼前晒得跟黑炭的高中生,身穿附近高中的制服,他没将扣子扣起来,露出里面的黑sE衣服,脖子上挂着新出的蓝芽无线耳罩式耳机。
他是熟客中餐点最变化量最多的人。从面包种类、潜艇堡口味、生菜的挑选、酱料的混合,每天都尝试不同的搭配。接待时没从未见过他餐点重复的组合。
总是背着一个沈重的後背包,里面的东西几乎要撑破背包。特别的是在他左肩的位置上有个无线电话筒,我们一直在猜他是不是「火腿族」,但始终没有人寻问过。
他从背包中拿出橘sE的笔记本翻阅,里面写着他试过的潜艇堡搭配。
「你的耳机是新出的吧?」我看着那特别的配sE的耳机问到。
我有一个好友是在卖耳机的,所以对耳机的型号还算认识。
「我也不知道,未来嫂子送的,说当作生日礼物。」他回覆,但眼睛没离开本子。当说到耳机时,手还是不由自主的0一下,看来他相当喜欢。
看见他的举动我莞尔,此时是早餐时段的末尾,店内只有他一个客人。他不着急上课,我更不需要着急,笑容可掬等待着,内心没有一丝不耐烦。
黝黑的高中男孩一向以礼待人,我也以礼相待,这便是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相处原则。但现今社会好像不再是如此,尤其是顾客与店员间的相处模式,似乎变得有上下之分,做两份餐饮业的我很有感触。
「Ben我想我找到还未开发的搭配。」他认真的看着本子,接着他便开始他的需求。说的同时也自己用笔记入下来,以免自己以後重复到。
我按照他的指示,制作餐点,结帐时提醒他:「耳机顾好,很贵的,不要飞掉了。」
他回头挥手表示了解。此时已是早上八点半,他然能如此闲庭兴致,大概是学校的迟到惯犯,我摇头苦笑:「我也是迟到惯犯。」
他骑着那有点年份感的机车,缓缓离去,也把早上的生意一起载走,他走之後,就没有客人再进来点餐。
将备料、盘点等,能做的事情都完成,我拿着扫把走到清理店外人行道上的落叶。
看着树上未落下的枯叶,似乎没有离开树梢就代表着夏日犹存,但已不知自己是枯h乾扁的躯T。
多数的朋友常说我容易多愁善感,大约就是我常见景思义,可是所想的事情,都是旁枝末节的小事。
上班时段住宅区行街道冷清而宁静,我认真的扫着落叶,扫着扫着出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