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被一顿软揉硬搓,申珏即使有心杀贼,也无力回天,只能被对方抱上了岸。
衣服都不是宫人帮他穿的,而是温玉容,周围的宫人只是帮温玉容打下手。申珏不明白他只是病了二十多天,怎么他周围这些宫人就如此听温玉容的话?
此事,也许跟佟梦儿有点关系,只有佟梦儿才能给温玉容这个权力。
沐浴过后,膳食也备好了,因为大病刚醒,申珏只能喝一点汤水。连自己坐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软绵无力地靠在温玉容的怀里,喝的汤水都是对方勺好了,递到唇边。
申珏在浴池那里已经受过够大的屈辱了,到了喂食这里,反而宽下了心。罢了,他现在没有力气去跟温玉容去斗,还是先养好身体。
可到了入睡的时候,申珏愕然地看着温玉容站在他床边宽衣解带,半响,他终是忍不住发作了,使出力气拿起床上的玉枕砸到了地上。
这异动终是把佟梦儿给引了过来。
“乖乖儿,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佟梦儿绕过地上被摔碎的玉枕,瞥了下站在床边的温玉容,才在申珏旁边的坐下,温柔地摸了摸申珏的脸。
申珏偏了偏头,躲开佟梦儿的手,费力地说:“他……他怎么……在这?”
佟梦儿会意了,她又看了温玉容一眼,低声说:“玉容,你先出去喝口茶吧。”
温玉容应声就退了出去了。
等人出去后,佟梦儿才重新看向申珏,叹了口气,“你要置气何苦丢玉枕呢?万一伤到自己怎么办?那东西那么重。”
顿了顿,她又说:“母后知道你不喜欢他,可你病得那重的时候,都是他在旁伺候的,而且……而且母后已经做主,让你们成婚了。”
这话犹如惊雷,在申珏耳边炸开了。他没想到他只是昏睡了二十多天,一切居然重回旧轨,温玉容还是成了他名义上的人。
也许是申珏脸色太差,佟梦儿有些担忧地说:“乖乖儿,别生气,母后是为了你好,你看他才嫁给你几日,你就醒了。还有,此事知道的人不多,没人敢多嚼舌根。”
申珏现在也回过神了,他明白佟梦儿是因为太担心他,情急之下才病急乱投医,不过她还记得自己是不愿意的,所以并没有像前几世一样大张旗鼓,将温玉容抬进宫里,封为奉君。
此时木已成舟,也别无他法了。
申珏想了想,还是看向佟梦儿,“母……后,儿臣……不生气。”
话方落,佟梦儿眼里的泪珠一下子就滚了出来。她忙扭开脸,拿手帕拭去泪水,低声说:“母后不求别的,只求你好好活着,这千般万般的罪让母后受着便是。”
申珏闻言,伸手碰了碰佟梦儿的手,“不……不哭。”
佟梦儿破涕为笑,摇摇头,“母后不哭,乖乖儿最听话了。”
……
佟梦儿离开后很久,温玉容才进来,显然佟梦儿离去之前跟他说了什么。
宫人已经把碎了的玉枕清理掉,重新拿了新的枕头过来,不过似乎怕申珏再摔,拿的是金丝软枕。
随后宫人们吹灭了寝殿大半的蜡烛,只余桌上的两根,便鱼贯退出。
殿内重新剩下申珏和温玉容两人。
温玉容看着申珏,片刻后,他跪在了地上,很轻声地说:“微臣知道陛下不喜微臣,但太后有令,微臣违背不得,等陛下身体好些,微臣会自动请辞。”
申珏看着跪在地上的青年,脑海里闪过许多念头,甚至开始对比前几世。前几世的温玉容看见他的时候,总是微微笑着,仿佛一点忧愁都没有,申珏到了他那里,才觉得拥有了片刻的安宁。
可仔细回想,他就发现前几世的温玉容根本不愿意跟他有太亲密的接触,他碰到对方的手,温玉容都会不露痕迹地缩回去。
只是那时候他以为对方是害羞。
这一世的温玉容似乎有了一点变化,为什么?申珏有些不能理解,可有时候一件小事就能改变很多东西。
前几世的温玉容是被一道圣旨逼着进宫的,在之前,他对申珏的印象是一个病秧子暴君。众人都知道他是给皇帝冲喜,私底下难听的话不知有多少。
温玉容就曾听过一同僚在宴会上哈哈大笑,说他温玉容考上状元又如何,最后成了一个兔儿爷。
这一世,很多东西都改变了,所以温玉容对申珏的态度也变了。
虽然申珏现在还有些想不明白,但不妨碍他做接下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