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师傅做的锁,一旦扣上就再也取不下了……你不想要这个吗?”
他当然想。
路之遥摩挲着银链,他只是很难表述此刻的心情,就像是心脏要跳出来一般。
他时常在夜晚回味那个梦,他总有一个疑问,梦中的“路之遥”为何这么幸运?
为何那人能为她圈上一道锁链,他却连一个吻都难以求到。
他要的不多,即便是她将他当狗系上链条都好,只要是能将他和她连起来的东西,什么都行。
现在他也有了。
“……可以么?”
李弱水看着他,叹了口气,她伸手擦了擦他额发上滴下的水珠。
“可以。”
她的锁链在脚上,可路之遥的锁链在心里。
李弱水又一次动摇了,她侧头看着天边的云雨,不由得长长叹息一声。
她都把自己赔进去了,攻略进度还没到四分之三。
这个he系统,不会是不能送她回家所以才胡扯攻略的吧?
攻略人难,说不准什么时候能回家,还容易被攻略对象侵扰心神,在这两难的境地里挣扎。
“准备好了吗?”
李弱水看向沐浴完穿好衣袍的路之遥,他正端正坐在床边等她过去。
他只简单穿了一件睡觉用的袍子,乌发后散,领口打开,露出锁骨及锁骨上的那粒小痣。
李弱水深呼吸一口气,将刚换上的襦裙又脱下,白色纱裙堆在脚边,只剩小衣,她的面上带着些许羞涩。
“你一定要轻一点。”
路之遥点点头,从旁拿出那套银针,坐到一旁给她腾了位置。
“放心……或许到时会有些兴奋,但不会伤了你。”
自从知道解蛊要扎针后,李弱水便仿佛失去了最初的快乐。
活了这么多年,她从没有扎过针。
李弱水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趴到了床上,曲线漂亮,肌肤光洁,在烛火下透着莹润的光。
但即便场景暧昧到能擦出火花,对于路之遥来说也没有任何区别。
他的世界依旧一片虚无,就连黑色都没有。
感受到她躺下的动静,路之遥伸出食指落到了她微微凹进的脊柱处。
“每个人的身形不同,要找到你的穴位只有先熟悉一遍,可以么?”
“可以。”李弱水大大地松了口气,为延迟的苦难而庆幸。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以脊柱为起点,往下至腰是气海……”
指尖顺着脊柱划下,其带来的痒意无异于数只蚂蚁在骨上爬,但她却不能挠,只能动动肩膀缓解。
太罪过了,路之遥什么都不懂,她却在脑子里以他为主角胡思乱想。
李弱水不停地告诉自己,这是在解蛊,不要将一些奇怪的东西带到这里来。
她深呼吸了一下,想要转头看向外面转移注意力。
但床幔层层叠叠垂下,阻挡了她的视线,将他们围在这方小天地中。
手指还在后面游移,直到李弱水熟悉这股痒意后,路之遥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李弱水转头看他,却罕见地看到他在发呆。
“好痒。”
他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一句,听得李弱水莫名其妙。
“被划的是我,你痒什么?”
路之遥摇摇头,唇边带着常见的笑意,却锤了锤心口。
“不知道,总觉得心里痒极了,却又挠不到……等一下,你也给我扎针如何?”
将内心的涌动理解为兴致来了,想要她给予的痛苦中的快乐。
李弱水:“……我拒绝。”
“真遗憾啊。”路之遥弯起唇,这才将注意力转到施针上。
穴位已然找好,路之遥随后拿过针包,从里面取出银针。
他俯身在她身侧,垂下的乌发像是又给她加了一道幕帘。
“要开始了,痛了就咬我,不要忍着。”
话音刚落,他的左手便到了她嘴边,修长的手指光是看起来就很好咬。
银针扎进他一开始触过的位置,刚进入穴位时还好,但随着银针数量的增加,疼痛感直线上升。
“嘶……”
李弱水倒吸口气,将头埋进被子中,张嘴咬了上去。
“咬我。”
苍白的手指放到她唇边,轻轻地按压着她的唇瓣。
李弱水被迫放过被子,张嘴咬上了路之遥的手。
来自她的疼痛霎时从指尖传来,带来无比的欢愉,路之遥不禁停了施针的手,感受着她传来的一切。
不管是不是本意,他不仅痛了,还是在共享李弱水的痛苦,就像是和她化为一体了一般。
这个认知让他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在这绵长的愉悦之中,路之遥艰难地完成了治疗的任务。
他俯身趴到李弱水身旁,竟然已是薄汗沾湿额发、微微喘息的欢愉状态。
这真的很难让人不误会。
为什么被扎针的是她,但是路之遥却似乎经受了从磨难到快乐的复杂心路历程。
李弱水被双颊微红的他扶着坐在床边,不敢动弹,只能直直地挺着背。
“要将蛊虫逼出,须得坐着。”
他坐在地板上,身上衣衫更加松垮,一缕长发从脖颈探入其中,半隐半露地成为一片白中的黑色。
路之遥从枕下摸出那个木盒,再次将脚链拿了出来。
“先戴上这个罢。”
他握住李弱水的小腿,慢慢向下摸到脚踝,神色认真地将叮铃作响的脚链锁了上去。
心中像是有什么彻底落地,路之遥将额头抵在她膝上,喟叹一声。
“既然你做到了,那我便应约,不将你锁起来了。”
李弱水垂眸看着腿边的他,心绪复杂。
明明受制的是她,被锁的也是她,但此时最弱的是这个半跪在她腿边的人。
屋外雨声阵阵,冲刷着一切,屋内灯光昏黄,将他们笼罩在朦胧中。
远远望去,他就像一个匍匐在佛前的信徒,虔诚地祈祷着他的佛给予一些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