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恩很无奈地在医院住下了。
医生说她因为爆炸声受到惊吓,所以要留院观察一个晚上,若是没什么问题,明天上午就可以出院。
阿文腿受伤,为了便于保护她,就在她隔壁的病房住下了。
上半夜刚睡着的时候,乔以恩睡得很不踏实。
她的脑中总是不断地响起那猛烈的爆炸声,还有杜均为了救她而被炸到大海时的样子。
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就像烙印一样,深深地烙在她心上。
别看这些天她好像很正常一样,其实她心里从来没有一刻放下过。
杜均的死,让她永远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特别是今天下午为了救夜可人口中的木头,她再一次经历爆炸,整个人就再也睡不踏实。
梦里的一切一遍一遍真实地重演在她面前,她明知道那是梦,很想醒过来,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醒不过来。
恍惚间,好像有人睡到她身旁,用力地抱住她。
窝在那个怀抱里,她的心慢慢地一点一点平静下来。
那可怕的噩梦也渐渐地消失。
后半夜,她睡得很熟很香。
……
早上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透过玻璃窗照了进来。
左右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人,仿佛昨夜就像做了一场梦。
昨天给白予双打过电话报了平安,小家伙很担心她,本想来医院的,可大概是杜元不同意,所以并没有来成。
其实,她也不希望小家伙来医院。
毕竟,他还那么小,虽然一向身体好,并没有什么病痛缠身,可医院是各种病人的集中地,小孩子抵抗能力低,能不来的话当然是最好不要来。
反正,医生确实她没事之后,今天上午就可以出院了。
“乔小姐,我刚听医生说,你待会儿就可以出院了,你家人来接你了吗?”
小护工一边递给她一杯水,一边笑着问。
“嗯。”乔以恩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淡淡地笑了笑。
这小护工是阿文替她请的,因为他受伤了也算是病人,加上又是男人并不方便照顾她,所以给她请了一个小护工。
“乔小姐看来没什么事啊,待会儿就要出院了?”
门口突然传来一把揶揄的声音。
乔以恩一抬头,便看到夜泽那张妖孽似的脸。
他今天穿着一身银灰带着酒红色暗纹的西装,因为帝都天冷,外面还套了一件连湛蓝色的长款大衣,衣襟敞开着,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更添一抹邪魅。
这个男人,真的长得很好看,就连一旁的小护工都看呆了,双眼大冒桃心。
“……”
乔以恩淡淡地瞅了他一眼,并不理他。
她可没忘了昨天要不是他一直拿她开玩笑,她也不会坚持不下去当场晕倒。
这个家伙明明也陪着夜可人来医院了,可却不来看她,也不跟她道歉,现在一出现就发生揶揄的声音。
这令她很不爽。
所以直觉就不想理他。
说起夜可人,昨天在她说自己叫“乔以恩”之后,她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你叫乔以恩”,然后奇怪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直到现在乔以恩都没有想明白,夜可人为什么会那样。
她等一会儿就要出院
了,不知道该不该跟夜可人道个别?
正想着,夜泽突然迈开长腿散漫地走了进来,他一边走一边环顾着病房里的环境,嘴巴里轻轻地“啧”了两声。
最后,目光转到她身上,就再也没有离开过。
他的眼珠颜色是偏浅的棕色,看人的时候,总感觉蒙着一层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
乔以恩不悦地瞪他一眼:“看什么看!”
“看你啊!”夜泽笑了,脸上立刻露出一个非常迷人的笑容,两只眼睛里也全是笑意。
乔以恩微微有些震住。
她显少能在一个像他这样年纪的男人眼中看到这样纯洁的笑,笑得很真。
他看起来应该有二十三四了吧?
男人有时候可能会装得成熟些,但他起码也该有二十二了吧?
反正,他给她的感觉就是比她要小。
乔以恩眉头微皱,一再被一个比自己小的男人调侃,她怎么可能不郁闷。
小护工虽然很花痴夜泽这个美男,可见两人一副针锋相对的样子,微微低头悄悄地退了出去。
乔以恩瞪着夜泽看了几秒,忽然淡淡地开口说道:“夜先生,如果你忘了我昨天说过的话,我不介意再说一遍。”
夜泽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微微蹙眉盯着她问:“什么话?你昨天跟我说了很多话哦,你是指哪一句呢?”
他问得很认真,好像真的不明白她说的那一句话一样。
可乔以恩并不觉得他不知道,她总觉得眼前这个夜泽真的很复杂。
时而幼稚、时而妖孽、时而绅士,又时而让人很无奈。
她真的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他。
反正,天性凉薄的她,真的很不喜欢跟这样复杂的人打交道。
盯着他,面无表情地说:“我说过,我希望我们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