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会出轨,就只守着唐韵和他们的孩子们好好过了。
唯有他们才是真正值得他珍惜的人。
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就算上天给了他重生的机会,让他回到了一切不曾发生之前,也看到了所有的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的如果,但他自己的生命却也是进入了倒计时了。
这都是他的报应。
幸好,幸好他还能够来得及在最及时的时候拨乱反正,把自己欠唐韵母子的全都还了。
这也算是他的最后一点价值了。
宣读完了自己的遗嘱,阮鸣心中充满了歉疚。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以,爸,你怎么能把全部财产都给唐阳唐棠呢?那我们呢?我们也是你的儿女,你就真的一点都不给我们留吗?”但他那一干私生子女,却是齐齐炸了锅,完全接受不了阮家的财产他们一点没有的结局。
他的情妇当场惊叫了起来:“老爷,这怎么可能呢?是不是唐阳唐棠他们胁迫你说出这样遗嘱的,你是被逼迫的,你现在脑子已经不清楚了,根本不知道这遗嘱的内容是什么,你被人哄骗了……这遗嘱无效!”
他们吵吵嚷嚷成了一团。
躺在病床上的阮鸣,和阮棠阮阳的神情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律师对于他们对阮鸣亲口宣读出的遗嘱仍是质疑的态度,理也不理,也压根不想解释,直接便是对着阮棠阮阳道:“唐棠先生,唐阳先生,阮鸣元帅的遗嘱早已写成文件并公证签字了,等到……你们直接过来找我在文件上签字,就可以拿走你们应得的财产了。”
阮鸣在出事前,就已经和夏如芝离婚了,现在屋子里的这些人不过是他的情妇和私生子女而已,等到他一死,这些人和他和阮家就一点儿实质性的关系也没有了,从法律意义上来说若阮鸣遗嘱中没有写明他们的份额,他们甚至连争夺阮鸣财产的资格都没有。
而且他们一个个都是有手有脚能养活自己,不需要抚养的成年人了——
在阮鸣遗嘱明确了他的所有财产继承人是他与原配所生的婚生子女的情况下,他根本不需要将他们放在眼里。
“好。”阮阳阮棠对视一眼,当即低低应了一声好。
虽然他们不知道阮鸣为何会这样做出财产划分,十分出乎意料,但他们到底是没有跟财产过不去的道理……
尤其,这财产里头本就有他们母亲的一半。
“唐阳,唐棠你们把话说清楚!你们对爸爸做了什么,他都恨透你们了,又怎么可能立这种遗嘱?你们肯定是把他脑子弄糊涂了,给他下降头了……我不接受这种遗嘱,这种遗嘱是无效的。”
“就是,就是,我不信爸爸什么也不给我留,我小时候他可是很疼我的……”
阮鸣的私生子女一听到他们这边的动静,简直恨不得扑上来将阮棠阮阳活撕了。
他们平时为了争夺阮鸣的财产闹得你死我活,到了这种时候,却是意外的同仇敌忾了起来。
阮棠早有准备,还不等他们接近他与阮阳,奥斯顿的亲卫兵就已是上前一步,将他们全部格挡在了阮家兄弟三尺距离以外。
阮棠从始至终就连看也不曾看这些阮鸣私生子女一眼。
他们本就是有着所谓浅薄血缘关系的陌路人,现在他和自己的兄长改了姓,等到阮鸣一死,他们就连陌路人也算不上,只能是没有关系的陌生人了。
他根本不把他们看在眼里。
“父亲,你清醒清醒,您看看我啊——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被人催眠了,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宣布把你的财产和阮家的家主之位给了谁?给了阮棠啊,平时对你最忤逆不孝,你最讨厌的阮棠……他一个oga凭什么当阮家的家主?”
“就是啊,父亲……”
见接近不了阮棠阮阳,阮鸣的一众私生子女又是奋力的去骚扰起了病榻上爬都爬不起来的阮鸣。
他们甚至有人不断摇晃着阮鸣的身体,想要让他清醒修改遗嘱。
阮鸣被他年纪最小的一个私生子摇晃了几下,突然一下子就是呕出了一口鲜血来,似是回光返照一般坐起了神,眼神瞬间清明了不少。
那私生子当即欣喜若狂:“父亲,您还知道您刚刚说了什么吗?”
阮鸣却根本不搭理他,目光在扫过屋子里的众人后,一下子就是落在了远远和阮棠阮阳站在一起,一脸冷意看着他的唐韵身上,露出了无比欣慰而又向往的笑容来,好像一下子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小韵是你吗?你来了,你好起来了,能看到你,真好,真好……”
他终其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唐韵。
现在哪怕自己快死了,看到在这个世界唐韵能够好好的,他也高兴。
唐韵冷冷看着他,嘴唇轻颤,却是一言不发。
“我知道你恨我,怪我……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小阳小月,小棠。”阮鸣触及她眼底的冷意,却一点不生怨怪,反而愧疚之心渐浓,喃喃道:“我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如果……如果能够有下辈子,我一定好好守着你和咱们的孩子,再也不为外物所惑和其他的女人勾勾搭搭了……好不好?”
回顾一生,唐韵已是他生命当中仅剩的一点儿美好了,他对不起唐韵,因此就算唐韵恨他,怪他,唾弃他,他也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