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你也未免太过贪得无厌了吧?”阮鸣看了眼阮棠协议上要求的东西,顿时脸色铁青。
阮棠一开口,不仅想要要走阮家目前绝大多数的流动资金,还想要走许多固定资产和星球资源。
他还有那么多孩子,怎么可能让阮棠一个人拿走那么多?
“贪得无厌吗?”阮棠目光幽冷地看着他,却是一字一顿道:“您仔细看清楚,这些资产都是我为母亲还有大哥大姐成立基金会,希望您捐赠的,我个人一分不要……”
“母亲当年是在您家道中落,一贫如洗时嫁给您的,那个时候你们一无所有,是她拿出了自己的所有积蓄和外公家的全部家当陪着您白手起家,受了不知道多少的苦楚,您才坐拥了今天的家业……”
“还有大哥,您带兵打仗的时候,一直是他冲在前锋为了您为了帝国,浴血奋战,以一敌百的……没有他,何来元帅您今日的赫赫战功?”
“……大姐,是您亲手拆散了她和她心爱的人,逼迫她为家族联姻,又在她夫家出事后,逼迫她堕胎离婚,断绝关系的……是您活生生的逼疯了她,毁了她的一生。”
听到阮棠提及发妻及长子长女,阮鸣的脸色乍青乍紫,骤然不好看了起来。
他是个典型的直a癌,在他眼里oga不过是alpha的附属品,是个玩意儿罢了。但长子长女对他来说却是不一样的,阮棠的大哥大姐比阮鸣后来的所有孩子都要大个将近二十岁,真真是在阮鸣一无所有的寒微之际出生的。
那个时候家里困难,房子小又请不起佣人,两个孩子真真是在阮鸣眼皮子底下长大的,阮鸣对他们的感情很不一样。
长子长女接连出事,阮鸣自觉自己的心比谁都要痛,简直五内俱焚。
因为不愿回想长子长女现下的凄凉,阮鸣在确定他们没有好转的可能后,就再不忍心去看他们一眼了,整个阮家,他更是提都不愿让人提及长子长女惨状。
但阮棠,却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面前提及——
想借此博取他的同情,如此不招人待见的行为,又让他怎么喜欢得起来这个儿子呢?
阮棠看出了他眼神中的隐痛,却只觉得可笑,大哥大姐出事后,一直在家里,阮鸣给了他们最好的医疗不假,但却整整二十年没有踏足大房去看自己所谓‘最爱’的儿女一眼。
这样的一个人又何必在这里给他装父爱如山呢?
阮棠冷笑一声,步步紧逼:“母亲是您的发妻,就大哥大姐为我们阮家做出的贡献,我为他们别说是要走这些东西,想来就是要走您的一半家产也不过分吧?”
“毕竟,您是如此的爱着他们啊,合该眼都不眨一下才是……”
“况且,您现在不就要把我卖出去,为家族换取更大的利益了吗?又何必吝惜这么一点儿东西呢?”阮棠开口讥嘲。
阮鸣额头青筋暴起,回想起自己优秀的长子长女,再看眼前忤逆不孝的阮棠。
在经过一番漫长的利益权衡之后,他还是做出了让步,按照阮棠的要求签下了具有法律效应的各种财产让渡书。
他冷冷看着阮棠:“这下你应该满足了吧?”
“谢谢您,父亲。我会遵循您的命令和奥斯顿公爵结婚的,但——我还有一个要求。”打赢了这场拉锯战,看自己的母亲兄姐未来都算是有了保障,阮棠脸上的笑意总算真挚了几分。
本就脸色不慎好看的阮鸣闻言当即气急败坏:“你怎么还有要求?”
仿佛在斥责阮棠的狮子大开口。
要走了这么多东西,居然还贪心不足。
“我要带母亲和大哥大姐离开阮家。”不过,阮棠这一次笑了笑,却没再狮子大开口。
阮鸣的脸色却比他要钱还有阴沉难看了起来,仿佛阮棠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一般,猛地拍案,震得书桌上的东西都是齐齐一震:“他们可是我的结发妻子和儿女!”
阮棠要把他们带离阮家,是在说什么笑话。
是想在整个帝星的人面前打他的脸吗?
“母亲早就不是您的妻子了,您现在的妻子是夏如芝女士。”阮棠冷淡一笑:“大哥大姐是您的儿女不假,但自他们出事以来,这二十多年……您有照顾过他们一天,去看过他们一眼吗?”
“既然如此,您又何必非要留下他们呢?”他知道,阮鸣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面子罢了。
阮鸣的脸色忽青忽白。
阮棠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再是没了和他拉扯下去的心思,扬了扬自己手中的财产让渡书:“该给母亲和哥哥姐姐的您已经给了,您有无数的儿女和oga,我却只有这一个母亲和哥哥姐姐……”
“我马上就要离开阮家了,我是真怕我走了,不能看着了,他们什么时候就要神不知鬼不觉给人害了……您既然给了钱,相信外人就算知道母亲和哥哥姐姐不在阮家了,也不会有人指摘您什么的……”到了这一刻,阮棠说得却全是真话了。
他平静地看着阮鸣:“为了让我安心,您倒不如放我们一家离开。”
话说到这般地步,仔细一想,觉得情况确如阮棠所说……自己给了这么多财产,就算原配母子几人离开了阮家,也的确是没人指责得了自己抛弃糟糠,愧对一双为家族牺牲的儿女,影响不了自己的名声。
阮鸣倒也不再抗拒阮棠坚持将自己的母亲兄姐带走了,只是嗤笑了一声:“阮家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肮脏事,你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话虽是这样说,但阮棠却是一下子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是同意自己带母亲兄姐走了。
他温顺地看向了阮鸣,眼神真挚,应了声:“多谢父亲。”
阮棠并不在意自己的亲生父亲讥讽自己为小人,只想能够一家四口整整齐齐脱离阮家去过自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