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9 章(怕什么来什么...)(1 / 2)

顾朝朝虽然不明白沈暮深为何会评价她身上的味道,但闻言还是下意识惊了一下,她正要开口说什么,沈暮深已经淡漠开口“我要找的人,与你有同样的味道。”

“……矿州城盛产檀木香料,满大街都是卖这些的,味道一样也不足为奇。”顾朝朝尬笑。

知府认同地点了点头:“确实,卑职今日还用了些香料熏衣裳呢,顾大郎的檀香记,当真是矿州城最好的香料铺子,我家夫人可是喜欢得紧。”

顾朝朝听了几次,还是不能适应大郎这个名字,每次听别人叫,都有种自己要上街卖炊饼的错觉。不过这个时候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听了知府的话立刻应声:“大人谬赞,小的也是运势好,得了几个制香老师傅相帮,既然夫人喜欢,那等过些日子小的再送些来。”

“这怎么好意思呢。”知府笑呵呵。

两人你来我往虚伪个不停,一旁的沈暮深突然开口:“檀香记的香料价值几何?”

“十银一两。”顾朝朝谨慎回答。

“十银一两。”沈暮深重复一遍,眼神愈发阴沉。

香料可不便宜,知府怕沈暮深多想,连忙替自己解释:“的确是贵了些,普通人家是用不起的,若非卑职与顾大郎私交甚笃,怕也是用不上这样好的香料……大将军若是喜欢,卑职便叫人送去将军府,卑职虽然清贫,可家中还有些夫人的嫁妆,买些香料尚是可以的。”

“哪能叫知府大人破费,合该小的孝敬才対。”顾朝朝附和两句,收到知府夸赞识趣的眼神后,才扭头看向沈暮深,却直接对上了他淡漠的双眼。

顾朝朝心里咯噔一下,突然生出一点不好的预感。可惜没等她再问,沈暮深便已经离开。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顾朝朝叹了声气,扭头看向知府:“大人,小的怎么觉得,这位大将军不太好相与啊。”

“何止是不好相与,简直是蛮不讲理!”知府冷笑一声,“若非担心他重拾圣宠后报复,本官早就不伺候了!”

顾朝朝扯了一下唇角,安慰两句后便离开了。

她从出门到回家,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婵娟刚教训完下人,看到她回来后一脸新奇:“少爷,您怎么一个人回来的?”

“不然呢?”顾朝朝一脸懵。

婵娟头疼:“没请沈将军来府中坐坐?”

……躲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请他过来。当然,这种话是不敢说的,否则能被她念叨好几天,顾朝朝清了清嗓子,随口找了个借口:“沈将军身有残疾,又赶了几天的路,早已疲累不堪,所以早早回去歇息了。”

“倒也是,那便让他歇着吧,横竖咱们两家只有一墙之隔,随时都能登门拜访,”婵娟叹了声气,“等他歇息够了,再请他来做客吧,算起来您还是他的长辈,相信他即便派头再大,也不会下了您的面子。”

顾朝朝扯了一下唇角,觉得还是不要太乐观。不过她对请沈暮深做客完全没兴趣,闻言只是笑着敷衍几句,便直接回屋了——

裹胸勒得她快喘不过气了,她得释放一下自己。

跟沈暮深在衙门见过一次后,顾朝朝决定暂时不去招惹他,等他把自己被睡的事忘得差不多了,再去跟他攀关系。

顾朝朝打算好了,便整天待在屋里,如非必要绝不出门。不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变宅了,实在是……每次出去都要裹胸,实在勒得喘不过气。

她在家休息的这几日也不算闲着,虽然嘴上说着息事宁人,但私下里也给设计她的那父女俩使了不少绊子,原先稳如泰山的父女俩,很快便坐不住匆匆上门求饶来了。

顾朝朝听说他们来了,又休息片刻才叫来婵娟给自己梳洗更衣,晾了他们一个时辰才出现。

她一进厅堂,便先看桌子,见没有茶水后啧了一声:“我这府中的奴才,当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竟也不知道给大伯上杯热茶。”

顾清风等得脸都快绿了,听到她阴阳怪气也不敢反驳,只是挤出一点笑意:“大郎,你今日很忙么,怎么这会儿才出来?”

“见过少爷。”顾茵儿窘迫地福了福身。

顾朝朝冷淡地看二人一眼,去主位坐下后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倒不是忙,只是前些日子吃错了东西,身子有些不适罢了。”

顾茵儿闻言,脸顿时红透了。

顾清风是个老油条,闻言也不觉尴尬,只是叹了声气道:“大郎,先前有些事是大伯做得不对,你就看在咱们是同宗同族的份上,给大伯一点脸面吧。”

“矿州城最喜欢讲个姻亲关系,往上十辈有亲的,都敢说自己是同宗同族,我若都给脸面,岂不是叫人踩在脚下?”顾朝朝笑了一声,“您说是吧,大伯。”

“你!”顾清风仗着自己辈份大,从未这般被人顶撞过,闻言顿时一股火起,但想到自己今日有求于人,只能忍下了,“咱们到底与旁支不同。”

“大伯慎言,您若真觉得咱们与旁支不同,又怎会动那般龌龊的心思?”顾朝朝冷笑一声。

“少爷!”顾茵儿停不下起来,当即羞恼开,“您又何必咄咄逼人!”

顾朝朝无语:“你和你爹不顾廉耻算计于我,如今倒觉得我咄咄逼人了?”

“你……”

“茵儿不可无礼,”顾清风说完,无奈地看向顾朝朝,“大郎,我如今年迈,怕我有个三长两短,将来无人给我这宝贝女儿筹谋,这才鬼迷心窍做了错事,还望你看在我跟着你父亲做事多年的份上,饶过我这一次。”

顾朝朝笑了:“大伯这话说得,好像我再计较便是不通人情了?”

顾清风没想到她如今这般难缠,一时间皱起了眉头:“你究竟要如何才能放过我们?”

“我也并非那咄咄逼人之辈,”顾朝朝说完,刻意多看了顾茵儿一眼,看到她憋屈得脸都红了,这才满意转开视线,“听说朗州人杰地灵,不如大伯带着茵儿妹妹去那儿定居如何?一来是去做生意,二来是为茵儿妹妹找一份好姻缘,岂不是两全……”

“顾朝!你、你要将我赶出矿州城?”顾清风不可置信地打断,“你还有没有人性,逼我一家老小颠沛流离举家搬迁!”

顾朝朝静了片刻,轻笑:“卧榻之侧,岂容他人憨睡,大伯,你到底犯了我的忌讳。”

顾清风一愣,再对上她的视线时,蓦地觉得后背发凉。

顾茵儿见顾清风不说话了,连忙对着顾朝朝跪下:“少爷,茵儿知错了,求少爷给我一家老小一条活路,茵儿愿意以死谢罪……”

“茵儿!你不得胡说,我们何错之有,”顾清风被自己女儿一打断,顿时清醒不少,“对,我们什么错事都没做过,何必怕他,他若真敢赶咱们走,咱们就去祠堂,请各位族老明断!”

说罢,直接将顾茵儿拉起来,转身离开了。

顾朝朝目送他们离开,轻轻啧了一声:“还真是不死心呐。”

话音刚落,婵娟便从外头进来了,看到她后面色凝重地福了福身:“少爷,方才矿上传来消息,咱们送去的那三人,不堪忍受繁重劳役,自裁了。”

顾朝朝眯了眯眼睛:“那还真是巧。”

“怕是顾清风来之前,已经提前解决了几人,”婵娟眉头紧皱,“这下人证物证全都没了,该如何是好?”

“就像教训那几个奴才一样,有没有证据都无所谓,全凭我心意就行,”顾朝朝伸个懒腰,只觉得胸口更闷了,“我也是好性子惯了,才会叫他们觉得,召集几个老不死的,便能做我的主。”

“您要一意孤行?”婵娟更担心了,“那岂不是要得罪人?”

“现在没得罪人,他们少来算计我了吗?今日下药,明日就是下毒了,总要叫他们知道怕了才好。”顾朝朝冷笑。

她之前本来是打算吃下这个闷亏的,但这几天闲在家里,逐渐想明白了。有些时候越是退让,就越叫人心生歹念,不如一次打服他们,省得日后再应付他们那些小九九。

更何况,顾清风父女俩,也是将来欺辱沈暮深的两大主力,她必须将他们远远打发出去才行。

顾朝朝轻呼一口气,心中已经做了决定。

婵娟见她面露笃定,便不再多问了。

果然,一日之后,几位族老便派人请她去祠堂了。

婵娟正服侍顾朝朝洗漱,听到外面下人来报,顿时蹙起眉头。

顾朝朝扬了扬唇,抬高声音道:“我今日身子不适,若是没什么大事,便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