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夫人“嗯”一声,“论理是要收回的,但也不是……不能破例。咳,我二叔就还想着,看能不能让三哥求阿晟想办法破个例,好歹保住他的驸马都尉,保住大长公主府。”
“我本来、本来也想着,若能通融,当然就最好。毕竟作恶的人已经不在了,死者为大,之前的一切都可以一笔勾销了。但你爹狠狠说了我一顿,说圣旨都已经下了,木已成舟,哪能再为难阿晟?为这么点儿小事就要阿晟去求太子殿下出尔反尔,让太子殿下怎么看阿晟?”
“且,以往享受了大长公主的种种庇护和好处,如今当然也该付出代价,这世上搁哪里都没有只享受,不付出、不被连累的道理。何况也不是日子就过不下去了,容家多少还是有点儿产业的,至多也就是不能跟以往比,但比寻常人家的日子,还是要好过得多,该知足才是。”
顾笙等唐三夫人说完了,才道:“爹都是为我和相公着想,不愿我们为难。”
且不说赵晟能不能办,容子毓压根儿连让他试一试的念头都不曾有过,可见他就算心里多少有几分怨着他们,依然是妥妥的亲爹。
唐三夫人道:“所以我二叔和族里的长辈都不高兴,跟他闹了几次呢。一个个的也是好意思!”
顾笙冷笑,“容驸马……容老太爷不是早就想和离了吗?如今怎么不硬气了?合着他只是想接外室庶子回去时硬气,忘了自己压根儿从头到尾都是个吃软饭的。想沾光拿好处时,就立刻硬气不起来了?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唐三夫人对容驸马也再没丝毫好感,只余厌恶。
他当年但凡能约束兴庆大长公主几分,能多少庇护宝如几分,都不会引出后面这一系列的事来。
对容家族里的长辈也是一样,一个个都是唯利是图的,不怪日子都是越过越差,把一个已经便贬为了庶人、人还已经不在了的前大长公主都当救命稻草!
她哼道:“随便他们怎么闹,反正三哥都不会理会。家里的产业也几乎都在他手里,今后只要好好筹谋,日子还是差不了的。何况我也不会袖手旁观,该伸手的都会伸手,所以宝如你尽管放心吧。”
这话唐三夫人并不只是嘴上说说,于私来说,她和容子毓兄妹之间都要好几十年了,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哥哥日子过不下去。
于公来说,现在赵晟前途一片大好,便是唐阁老仍是阁老,看起来门第仍比赵家高出不是一点半点。
但彼此心里都知道,以后唐家求赵晟的时候,只有比赵晟求他们的时候多得多的。
当然要趁早把本就不错的关系经营的好上加好,处处周到,事事想在前头,亲如一家最好了!
顾笙忙谢了唐三夫人,“夫人这么说,我就安心了。其实就那么几个人,只要好好经营,日子的确怎么都差不了。那,是办完了丧事就搬吗?倒比我们还早些。可惜我和相公暂时都帮不上忙,只能多劳夫人了,您放心,您的这份心意,我们都会记在心里的。”
唐三夫人道:“内务府给的是二十天,所以三哥打算过了二七就出殡,然后搬家。到时候正好在新家过年,新年新气象。”
“至于我帮忙的事,宝如你再跟我客气见外,我可就要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