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王现在告诉你,本王的母亲,才是皇上的原配正妻,才与皇上是结发夫妻!这一点,你可能忘了,满朝文武和后宫妃嫔也忘了,你的父皇母后,却肯定没有忘记过。是吧,皇上,您应该不会也忘了,您曾有过一个原配嫡妻吧?”
皇上见大皇子满眼的冷嘲,再想到大皇子生母曾经的无辜与自己对她的迁怒。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不由自主的心虚起来。
说来当年也的确怪不得大皇子的母亲……于氏,廖贵妃恃宠而骄,任性妄为,非要撺掇先帝给皇子们胡乱指婚,又哪是于氏及其亲族能说“不”的?
他当年就算再不受宠再边缘化,好歹也是皇子,比于氏及其亲族可要尊贵得多、说话也有分量得多。
可他自己不也敢怒不敢言,根本不敢说半个“不”字,只能言不由衷的接旨,再心不甘情不愿的大婚吗?
所以又凭什么怪于氏不反抗,凭什么迁怒于她呢?
弄得于氏终日郁郁寡欢,终于早早没了,他还巴不得把她存在过的所有痕迹都抹去,随便追封了她一个妃位,就彻底抛到了九霄云外去……
皇上实在不敢再与大皇子对视。
片刻才艰难的挤出一句:“朕、朕没有忘记过你母妃……母亲,她、她当年真的是个好、好女人,可惜早早就去了……”
大皇子挑眉,“哦,是吗?那皇上还记得,我母亲具体好在哪里吗,不如说来我听听?还以为您早就把她忘到了爪哇国去,没想到,您竟真还记得,真是不容易。”
顿了顿,“也是,您这辈子最大的委屈与耻辱呢,怎么可能说忘就忘了?就算嘴上说着忘了,心里也肯定一直铭记着、仇恨着,哪怕我母亲都死这么多年了,依然一想起来就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她从来没存在于过这个人世间吧!”
皇上满脸的尴尬,“没、没有,朕没这样想过,她当年也是身不由己,不、不能怪她的……”
大皇子“啧”了一声,“原来您竟也知道,当年我母亲是身不由己呢?您那么厉害,那么不情愿,就自己反抗先帝和廖贵妃,宁死也要抗旨不遵,不娶我母亲啊。”
“结果您自己不敢反抗,就把账都算到我母亲头上。等我母亲可怜见的早早没了,又把账算到我头上,巴不得我立时能死于非命,好把你的耻辱全部都抹去。您可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真是个心胸宽广、宽厚仁爱的好皇帝呢!”
皇上越发尴尬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本来心里还对大皇子多少有几分怨气的,虽然不能说出来,但不妨碍他在心里痛骂大皇子一样不是好东西,天家果然没有父子情,他和他的的儿子们一样不能例外!
可现在,他怨不起来,也骂不起来了。
他没拿这个长子当过儿子,没给过他们母子应得的一切,自然也没资格怪长子不拿他当父亲,只拿他当皇帝、当要打倒翻越的大山,只想得到他的皇位,根本不在乎他的心情,甚至……死活!
大皇子见皇上不说话了,冷笑一声,又道:“皇上怎么不说话了,发现自己无话可说,还是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失言惹恼了我,弄得血溅当场?放心,您虽然从不拿我当儿子,我还是拿您当君父,不会弑父弑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