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等敏妃出去了,脸也一下子沉了下来。
唬得殿里侍立的宫人们都是越发的噤若寒蝉。
爱妃还不到二十,又是个小女子,都知道‘子欲养而亲不在’是遗憾,连他可能会过了病气给皇儿都顾不得,一心就盼着他们父子能尽可能的多相处,多陪伴彼此。
结果老二不但想不到这些,还连最后这点儿时间都等不及了。
他应该早已等到不耐烦,做梦都在盼着那一天了吧?
于一个臣子来说,他这是不忠;于一个儿子来说,他这是不孝。
就这样,还以为舍他其谁,太子也好、天下也好,都该是他的,——他倒是挺看得起自己,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的!
爱妃说得对,哪怕只是为了不让那个不孝子和他的爪牙们如愿,他也得尽快好起来才是。
不然还真以为老虎生了病,就成病猫,任谁都可以拿捏了。
他可是一国之君,从来只有他拿捏别人的,任何人都休想拿捏他。
只要他能再多活几年,他也不必非嫡非长不可,他想给谁就谁给,谁孝顺他就给谁!
皇上让一众皇子监国的口谕很快传遍了宫里和京城。
那些联名上书的臣工当然都不满意,他们是奏请皇上立太子稳国本的,现在皇上只是下旨让二皇子监国而已,还是和其他几位皇子一起监国,皇上这不分明就是避重就轻呢?
他们可都是一心为公为国,没有半分私心的。
那皇上是不是也该摈除私心,站在一国之君的角度,为朝廷、为天下早做决断呢?
于是闹哄哄的又要第二次联名上书,誓要让皇上顺应‘民意民心’。
却还来不及签名,已让二皇子给叫了停。
若只是让自己监国,而没有其他兄弟的事,哪怕仍没立太子,二皇子心里都能好受些,都能说服自己再等等。
说明他这个嫡子,终究与其他皇子还是不一样的,不是吗?
遂底下的人瞒着他第一次联名上书时,二皇子虽然知道,也当不知道,就是想看看皇上到底会怎么做,也当是最后一次给皇上机会。
可惜江山难改本性难移,偏心的人始终是偏心的。
果然他就不该指望,也不该期待!
所以面对皇上让自己和其他皇子一起监国的旨意,二皇子气到了极点,反倒不气了。
父皇既先对他不慈,就别怪他不孝了!
连带皇后,这次都冷着脸抿着嘴,没有再说劝阻二皇子的话。
还能怎么劝阻,该说的话早已经说过无数次,听的人耳朵已经起了茧,说的人嘴巴也已起了茧。
何况这次她也已经忍到极限,忍不下去了!
谁家的嫡长子不是生来就不一样,从小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集家族最好的资源于一身,早早就确定其家族继承人地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