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刚吃完晚饭,就听得隐隐传来了敲钟的声音,一声接一声的,一听就知道是有国丧了。
顾笙与赵晟对视一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肯定是太皇太后薨了,虽然知道就这一两天了,还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柳芸香则有些惊慌,“阿晟、笙笙,这是怎么一回事,不会出什么大事了吧?”
赵晟想着柳芸香从来没经历过这些,也不怪她慌张。
忙道:“娘别急,应该是宫里太皇太后薨逝了。她老人家已经七十多岁了,其实算是喜丧。就是接下来肯定得守国孝,娘让周大姐他们把咱们门口的对联灯笼那些都取了,换成白色的。”
“再翻些白布出来,给全家都赶做一身白色衣裳吧。尤其我的,怕是今晚就得赶出来,明日我去衙门时好穿。文武百官和内外命妇应该还会去宫里哭灵,且等礼部和内务府宣布具体的时间和章程吧。”
柳芸香这才拍起胸口来,“吓我一跳,还当出了什么大事,这钟声一听就是官府弄的,肯定全城都能听见。那、那我这就带了周大姐去找白布啊。不过确定全家都要穿白衣吗?那不是全京城都得穿,这得要多少白布才够呀?”
赵晟解释,“太皇太后身份尊贵辈分高,她老人家薨逝,是国丧,依礼是该全国都披麻戴孝的。但等消息一层一层传下去,传到县一级时,至少都得一两个月后了。”
“所以一般国丧都是州府以上才穿孝衣禁婚嫁,再往下便没执意讲究了。但京城又不一样,天子脚下,当然什么律例章程都得严格遵守。至于白布,太皇太后已经病这么久了,肯定各家都早有准备,布庄的存货也早备齐了的,娘就不必担心了。”
柳芸香道:“京城讲究就是多。阿晟笙笙你们聊着,我找白布去了啊。”
“好的娘,辛苦您了。”
赵晟待柳芸香出了厅堂,才与顾笙道:“笙笙,幸好你和娘现在都还没有诰命,不然也得进宫哭灵,可就太难受了。你本来就怀着身孕,天儿也还没真正凉快下来,娘又没经过那样的场面。”
“那我可就真得随时提心吊胆了,真是万幸。倒不想,有朝一日,官位低微也有好处了。”
顾笙呵呵,“某人就阿Q吧……你别管我说什么了,我就随便说说。不过你说得也对,真让我一整天一整天的进宫去哭灵,我如今肯定受不了,诰命夫人们平时是荣耀了,关键时刻就得遭罪了。”
赵晟皱眉道:“估计嫂子也得进宫去,阿诀可是宗室。我明儿问问他,要不要把六六送过来,让娘帮着看一段时间吧,也省得他们两口子都不在家,不能安心。”
又道,“亏得如今不冷也不算太热,要是大冬天,风雪交加的,不论品秩高低,都得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甚至还得跪在露天坝里,那才真是要命。当初先帝驾崩时,听说就有好几位老诰命都没能挺过去,还有孕妇落胎的……呸呸呸,我这破嘴胡说八道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