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笙点头,“最迟也就是月底吧。算来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倒觉得已经过了很多年似的。”
薛瓷打趣,“戏文上常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顾大夫这都与赵大人多少秋没见了?可不得跟已经过了很多年似的吗?”
顾笙失笑,“薛小姐几时学会打趣人了?我不过就……”
话没说完,有管事妈妈找了来,“回大小姐,后廊的显三老爷家来人,说因为丧事太急,他们还需要借十来个人手,希望大小姐能通融。”
薛瓷有些不悦,“不是都已经借了他们十个人吗?族里也多的是人能帮忙,怎么还来找咱们家借?”
管事妈妈赔笑道:“说是事发突然,显三太太和扬二爷都伤心过度病倒了。显三老爷又是当公爹的,很多事都不方便,族里的人也大多毛手毛脚的,所以这次想借十来个能理事的媳妇子。”
薛瓷吐一口气,“算了,死者为大,你点十来个能干利索的媳妇子过去吧。”
管事妈妈忙应了“是”,屈膝一礼后去了。
顾笙这才咳嗽一声,“薛小姐,你们族里正有人家办丧事吗?听起来没了的,还是个年轻媳妇不成?”
不会正好,就是郭宓吧?
薛瓷道:“我们族里的确有人家正办丧事,就是之前顾大夫说过的那个曾……曾对你出言不逊,脸大如盆的那个。昨儿忽然就说人没了,听说是得了什么疾病,大夫都来不及请到家里,已经断了气,可真是……”
顿了顿,有些感慨,“虽然她一直为人不怎么样,以往干的那些事儿更是……但这么年纪轻轻的,谁能想到竟会忽然说没就没了呢?还真是命运无常,今天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还亏得顾大夫之前及时赶到,若不然,家父说不定也……真的是万幸!”
顾笙虽然已经猜到郭宓活不成了,但还是没想到,她会死得这么快。
只怕,也死得很不好看,很不甘心吧?
但想到郭宓一贯的为人和所作所为,顾笙还是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依然同情不起她来。
她一直仗着自己出身豪门,便肆无忌惮,觉得自己想怎样,就能怎样,现在撞到更有权势、更肆无忌惮的人手里,落得这样的下场,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命如草芥了吧?
就是不知道蒋孺人是不是还活着,她其实罪不至死的,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更是无辜了……
顾笙想着,道:“有句话叫‘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所以我们一定都要过好当下,珍惜当下。”
薛瓷直点头,“顾大夫这话说得好,真是跟顾大夫相处得越多,能自你身上学到的东西就越多。”
顾笙失笑,“薛小姐可真是会给人戴帽子,幸好我不是天天跟你在一起,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飘起来了。”
“若真能天天跟顾大夫在一起,我肯定做梦都要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