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他是可以像他与大皇子说的那样,‘反正我早已什么都没有,只剩烂命一条了,还有什么可怕的?你只管毁约,只管威胁我,看我会不会皱一下眉头!’将来能不能重见天日,封王封爵,他也压根儿不在乎。
反倒大皇子才该投鼠忌器,谁让他满怀雄心,想要的太多,牵挂也太多?
不比他已经身处十八层地狱了,再落到十九层,也没什么可害怕,可不能接受了。
可大皇子不拿别的,偏拿宝如威胁他,他就没办法了。
他当初之所以与大皇子合作,不就是因为悔恨自己曾经为什么那么弱,以致护不住宝如,为的不就是将来好替宝如报仇雪恨,好让宝如能想起他,回到他身边吗?
所以宝如不止是他如今活着的全部寄托与意义,也是他最大的软肋。
让他只能与大皇子相互制约,相互妥协,再是想见宝如,往后也不得不苦苦忍着,直至云开月明那一天了……
顾笙见裴恪总算说了她想听的‘不会再登门,轻易也不会再来打扰她’的话,暗自松了一口气。
大皇子的敲打与警告有用就好,也希望裴恪冷静下来后,真能想开,再不作茧自缚吧。
她抿嘴道:“我婆婆的确是个很好的人。当然,我相公更好,无论是作为丈夫、作为儿子,还是以其他身份待人接物时,他都无可挑剔。所以他才能这么好命,因为他本身就足够好。”
“裴公子既然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就请回吧。不管如何,我和我相公都盼着你能好的,也请你珍重,过好眼前与未来,以免将来后悔吧!”
顾笙的逐客令都下得这么明白了,裴恪还能说什么?
虽然满心都不想离开,还是点了头,“宝如你放心,我这就走。你也珍重,将来若有一天,你想起我了……你先进去吧,我看着你进去了再走。放心,你进去了我马上就走,绝不会再逗留。”
顾笙便也不再多说,转身大步进了医馆去。
省得她不先走,裴恪就真不走,他的偏执她过去领教得还少了吗?
幸好等她进了医馆,去自己桌前喝了点儿水,再到大门口往外看时,裴恪主仆连同他们的马车,都已消失不见了。
顾笙这才吐了一口长气,觉得浑身都轻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