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见裴恪挂着一脸的假笑——在她看来就是的,不过三言两语之间,就哄得柳芸香眉开眼笑了,又是请他‘往后可得常来’,又是改口叫他‘阿恪’的。
不由又是懊恼,又是后悔。
早知道她就该直接告诉柳芸香,裴恪是宝如以前未婚夫的,也不用说多的,就这一句,便足够柳芸香明白过来,然后与裴恪保持距离了。
这下可怎么办,柳芸香明显对裴恪印象很不错,难道还真由得他以后常来他们家不成,那她和赵晟还过不过日子了,不迟早被烦死就怪了!
顾笙正生闷气,就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住了。
抬头一看,赵晟正对她笑,还冲她微微摇头,示意她没事儿。
本来就事出突然,也难怪笙笙会乱了方寸,何况这种事告诉娘做什么,没的白白让她担心,善意的瞒着她于她来说反而是好事。
顾笙心里一下好受多了。
看样子裴恪至少在柳芸香面前,还是不敢乱说,不敢过分的,毕竟泥人还有三分血性,她和赵晟还显然不是泥人,真把他们惹急了,自损八百也要伤敌一千,他可后悔也迟了。
那只要他不敢乱来,他们就拿他当一个普通的客人呗,反正他不可能天天来,来了也总要走的。
实在犯不着因此气自己个半死,以她和赵晟平时夫妻间是怎么相处的,如今便仍怎么相处的实际行动来无视,来表明他真的影响不到他们也就是了。
顾笙想到这里,心里又通泰了几分,也冲赵晟笑了一下,才抽回了自己的手。
夫妻俩都没注意到,裴恪虽一直在与柳芸香说话,余光却已将他们之间的互动尽收眼底了。
宽大衣袖的拳头立时攥紧了。
宝如和姓赵的就有这么恩爱,当着他这个“外人”的面儿,也毫不避忌呢?
他们肯定是故意做给他看,好让他死心的,肯定是的!
柳芸香与裴恪说了一会儿话,便起身往厨房去了,“阿恪你坐一会儿,阿晟笙笙,你们好生替我陪着阿恪啊,我去厨房瞧瞧菜色就回来。阿恪第一次来咱们家吃饭,虽没有山珍海味,只有家常小菜,至少也得色香味俱全,让他吃好了才是。”
裴恪这才看向顾笙,笑道:“表妹,下个月就是我的生辰了,你还记得吗?你不记得了也没关系,现在知道也是一样的。我记得以前我生辰时,你总会早早就开始为我准备礼物,到了那一天,我们还会想方设法的偷跑出去,无拘无束的畅玩儿一天。”
“不知道今年,表妹还肯不肯给我准备礼物?礼物还是次要的,若到了那一天,表妹肯去陪我吃一碗寿面,我就心满意足了。”
顾笙听得假笑,“我怕是没法陪裴公子吃寿面。毕竟都知道我现在忙得很,后边儿还会更忙,裴公子消息灵通,不会不知道吧?真是不好意思了,你还是找别人陪你吧。”
本来还想补充一句,让他别再动不动就跟她“忆当年”了,他怎么忆都是没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