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有顾笙一起,赵木赵林不敢不开门,赵秀总算如愿见到了赵铁生。
赵铁生的屋子又脏又乱,还有一股莫可名状的怪味儿,早看不出柳芸香当初在时的整洁干净了。
他人更是又黑又瘦,头发也白了,落魄狼狈得说句不好听的,就跟大街上的叫花子没什么两样。
赵秀只看了一眼,眼泪就来了,低声说道:“爹,您现在感觉怎么样?您要不、要不先去我们那边住几天,等您病好了,再回来……四嫂,可以吗?”
因知道他们的新家都是靠着顾笙,才建起的,只有顾笙同意了,赵铁生才能过去暂住几日,看向顾笙的目光里满是希冀与哀求。
顾笙可一点不同情赵铁生。
她对自己在乎的人以外的人,是真的很难生出同情心同理心的,当然,她的病人除外。
便没说话。
赵铁生当初想赶她走时,想以净身出户来逼柳芸香和赵晟就范,继续委曲求全时,想到过他自作自受的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吗?
好在赵铁生虽病得迷迷糊糊的,到底还没傻,不用想也知道顾笙肯定不会愿意他住过去。
何况他也没那个脸。
立刻虚弱的与赵秀道:“阿秀,我已经感觉好多了,只是身上还没力气,躺两天肯定就好了,就不去给你们添麻烦了。你娘、你四哥还好吧?你四哥下个月就要县试了,没有影响到他念书吧?你回去让他们放心,不会再发生昨儿的事了,谁敢再去烦你们,我、我打断他的腿……咳咳咳……”
赵秀忙给他顺起气来,随即又倒了温水来,喂他喝了半杯下去。
才抿嘴道:“娘很生气,说大过年的,家里还有客人,实在丢尽了四哥的脸。我也很生气,真的,就算是仇人,也干不出这样的事儿来,每一个都是又蠢又坏又可笑,以为这样就能给我们添堵,让我们不好过,让四哥四嫂不好过了?怎么可能,我们忙着让自己越变越好,忙着让自家的日子越过越好都忙不过来了,谁有空理他们?”
顿了顿,“爹,书上都说‘养不教,父之过’,您这些年,真的没把他们教好。再这样下去,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笑话来!”
赵铁生让小女儿说得涨红了脸,好一会儿才羞愧道:“我知道我没把他们教好,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迟了,我……总归我以后绝不会再让他们任何一个去烦你们了。”
赵秀片刻才轻嗤一声,“希望是真的吧。每一次我都以为他们以后肯定没脸再上门了,结果立马就证明给我看,他们不但有脸,脸还大得很,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赵铁生越发羞愧了。
他也不知道一个个的怎么都会变成这样,娶的老婆更是一个比一个不像样。
当初分家真是分对了,以后他们便休想拖老四的后腿,休想连累老四了!
顾笙实在不想再在这个房间里多待,便与赵秀道:“我先诊脉吧。”
赵秀忙应了,让了床前的位子出来,顾笙便给赵铁生诊起脉来。
之后又问了几个问题,才与赵秀道:“昨儿应该是急怒攻心,加上本就风寒还没好,才会晕倒的。好在身子底子还可以,再吃几天药,应该就能好了,不用改方子了,就按罗大夫开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