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我才隐约听说,我大哥醒了后日日都骂人,骂的正是……赵娘子,说你下手太狠了,简直就是怪物……所以我才会多嘴问一句。”
顾笙微笑,“那多半是曹大小姐听错了,这摆明了不可能的事,我哪是令兄的对手。我跟他无冤无仇,也犯不着不是?”
曹云舒欲言又止,宽大衣袖下的手也是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好一会儿,她才下定决心再次开了口,“赵娘子,实不相瞒,我其实、其实真正想问的,是那日我大哥和裴家那位表少爷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才会引得裴、裴家大爷那么生气。都没等那位秦少爷……那个姓秦的养几天伤,听说只等他醒来,问过他几句话后,便废了他一条腿,将他连夜赶回了京里去。”
“可我又听说,裴大爷向来跟那个姓秦的好得一个人似的,对其言听计从。所以就很想知道,到底赵娘子当日做了什么,或者事后你或是赵相公还做了什么,才会引得裴大爷忽然就跟姓秦的翻脸了?我……这对我很重要,但我绝没有丝毫的坏心,我可以以我去世的母亲来起誓,求赵娘子能如实告知。”
弄清楚裴诀如今的确身处石竹后,曹云舒还来不及高兴与庆幸,便又听说了裴诀在石竹是如何嚣张跋扈,如何声名狼藉,可谓“石竹一霸”的。
可她当初并未细问过裴诀在石竹这几年都经历了什么,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她只知道,裴诀是明年重阳节后,因为他祖母荣安老太妃得了一场大病,差点儿就没撑过来,怕见不到他最后一面,才坚持接了他回京的。
再就是秦继礼也是跟他一起回的京,据他说来,回京之初,二人都还好得穿一条裤子。
是后来裴诀无意发现秦继礼对他从无真心,两人才闹翻了的,裴诀仍然废了秦继礼一条腿。
这次两人闹翻、裴诀废姓秦的一条腿却足足提早了大半年,到底是什么缘故?
不会是因为她回来了,一切也都跟着改变了吧?
曹云舒越想越害怕。
她上辈子唯一留恋的,也就是裴诀了,若她回来的代价是她最终竟不能再嫁给他了,那她回来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就算她还有其他使命,还要为亲娘和曾经的自己报仇,可她并没打算让自己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再来一次的机会,只用在报仇上。
她还是想活得好,想弥补上辈子所有遗憾,想自己和自己珍惜的人都幸福的!
可曹云舒一个闺阁小姐,往哪儿打听裴诀一个外男的消息去?就现在她所知道的,都是想尽了法子拼拼凑凑的,就这样,还引得童妈妈又是怀疑又是焦虑,只差跪下求她了。
她想来想去,也就只有直接来向顾笙求证这条路了,反正顾笙才治好了她的病,她本来也感激她,理当登门道谢,便是家里的所谓长辈们,也挑不出她的理来。
倒是正好可以一举两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