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想着,已又对顾笙道:“赵娘子,我们家老爷在京城做官,我们曹氏一族也是百年大族,全县都知道的,肯定不会让您白跑这一趟,说不定,比您辛苦几个月都强。对了,我当家的姓童,都叫我童妈妈,您看要不这就收拾一下,随我出发吧?等您给我们府里的主子们都看完了病,我再好生送您回来。”
顾笙假笑都懒得了,沉声道:“童妈妈是吗?我自问方才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是耳朵有问题,还是……”
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这里有问题呢?我忙得很,你请吧,别等着我拉你,我手重,万一把你哪里弄痛了,可就不好了。”
一直在外面等着的赵晟听到这里,也走了进来,面无表情道:“我娘子是救死扶伤的,贵府的主子们只为强身,实在没必要请她去,您还是请回吧。”
童妈妈急了,“赵娘子,我特地大老远的赶来,您就去一趟吧,真的少不了您好处的,我们家老太太……”
顾笙冷然打断她,“你要是再不走,我可就只能动手了。”
“我、我……”慑于她无形散发出来的气场与威压,童妈妈一时语塞之下,不敢再多说,只能悻悻的走了。
顾笙这才问赵晟,“你知道这个曹府吗?听起来好像挺了不得,我这样直接拒绝他们,不会给你惹来什么麻烦吧?”
早知道她刚才就该客气点儿的,“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这年头平头百姓在官员权贵们的眼里,真比一只蚂蚁还卑微。
赵晟笑道:“不至于,他们家老爷听说是在京城做官,但至少十几年没回过石竹了。平日里他们家也算低调,不像别的大户人家那样动不动就欺男霸女的。笙笙你只是知道他们家并无多严重的病人,才不肯去而已,这种事本来也讲求你情我愿,怎么可能惹来麻烦,你就安心吧。”
顾笙点点头,“那就好。”
她倒是不怕事,但总得为赵晟母子三个考虑。
夫妻俩说了几句话,童妈妈竟又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没好气的柳芸香,“我说大姐,我儿媳不是已经说了不去吗,你还想怎么样?居然硬冲,你再不走,我们不客气了啊!”
童妈妈充耳不闻,直接急急与顾笙道:“赵娘子,我刚才没说实话。其实是我家大小姐病得很重,真的很重,县里的大夫们都瞧过了,但都没法子,我家大小姐的病还是一日比一日重,人也一日比一日瘦,再这样下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
说着已哭了起来,“我家大小姐命苦,亲娘早早就去了,亲爹也是多年没见了,平日也就老太太还疼她几分。可老太太早就定了年后要进京,若我家大小姐到时候病还不见好,老太太肯定不会等她,她以后可怎么办,岂不是这辈子都完了?求赵娘子就发发慈悲,随我去一趟吧。您是因我方才态度不好,才不肯去的吗?我给您道歉,给您磕头都成的……”
一边说,一边果真对着顾笙拜了下去。
顾笙忙侧身避开了,才道:“你家大小姐真病得很重?具体怎么个重法?县里那些多大夫,若真都瞧过了,仍不见好,那我就是去了,多半也是没用的。”
童妈妈忙抬头道:“肯定有用的,肯定有用的,至少赵娘子跟我家大小姐都是女儿家,说话做事都比县里的大夫们更方便,她……我现在不方便跟赵娘子多说,我也实在说不上多少来,因为我家大小姐连我都说得很少。求赵娘子就去一趟吧,不管有用没用,我们都感激您,无论如何不会让您白跑的,求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