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今日是京安报发行的日子,你们要去买吗?”
“去啊,当然去,这报纸便宜,还有专门的识字版块,不说,现在我已经能勉勉强强看懂一些了。”
“我也是,买上十份报纸还能送一本蒙书,加上明天买的,我就能领一本了,我家那小子快开蒙了,正好能用上。”
“我以前从没想过,自己还能有识字的一天。”
“说不定将来陛下会大办蒙学,家家户户都能识字呢。”
以前,百姓对识字不识字没多少想法,自从民报出来后,逐渐感受到不识字的弊端,如今有了识字的途径,售价又不贵,手里有一些余钱的百姓乐得学一学。
百姓口中的京安报正是沈郁名下的书局和朝廷合作办的报纸,售价便宜,十天出一期,后来沈郁和商君凛商议之后,在上面专门开辟了一个版块,占地位置不大,会放上一些基础字供购买者学习。
世家大臣忙于朝中各种事,暂时没发现民间的改变,等他们发现,该铺垫的已经铺垫好了,就算再不满,他们也做不了什么。
越王又做梦了。
他知道自己在做梦,因为梦里的发展和现实完全不一样,梦里,他的所有计划都顺利进行,在他的谋划下,商君凛的名声越来越差,最重要的一点是,沈郁没有进宫,进宫的是镇北侯庶子沈清然。
宫里更是从始至终都没有人被封为贵君。
在这个梦里,沈郁爱上的人是他,选择的营地也是他。
沈郁和他回了封地,为他打理好封地的一切,商君凛暴政之下,源源不断的人来投靠他,他们带来了大量钱财和兵马。
梦里的他如有神助,所有一切都顺利的不得了,他看着商君凛一点点落败,朝廷威信土崩瓦解,而自己的势力越来越壮大。
梦里时间进展很快,他看到临县发生特大洪灾,他在危机关头挺身而出,他看到南方爆发瘟疫,是他带人将瘟疫祛除,民心逐渐向他转移。
北寇作乱,商君凛带兵出征,在最后一站中战死沙场,自此天下大乱。
他在众人的拥簇下登基为帝。
然后梦醒了。
在登基的前一夜,他被狱卒吵醒。
后来好几天,他反反复复做着同一个梦,无一例外,都在登基前夕惊醒。
梦境起初是模糊的,后来越来越真实,真实到让他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沈郁没进宫,事情的发展就会像他梦里发生的那样。
看守越王的狱卒发现,越王开始说胡话了,都是一些大逆不道的话,他不敢隐瞒,将这件事禀报上去。
越王疯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朕怎么虐待他了。”商君凛听完汇报,冷笑。
沈郁坐在一边摆弄棋谱,棋谱是从皇宫的藏书阁找出来的,见沈郁有兴趣,商君凛便将棋谱给了他。
“他做了什么?”沈郁放下棋谱,问。
“回贵君的话,犯人一直在牢里胡言乱语,说,”刑部尚书看了商君凛一眼,壮着胆子继续道,“说他马上就要登基了之类的话。”
“陛下恕罪,微臣只是在复述……”
“朕什么都没做,你这么害怕做什么?”商君凛不悦。
刑部尚书心道:您是什么都没做,但那一身寒气,说接下来要把我拖出去砍了我都信。
“说说具体的。”
“是,前段时间越王的表现就不太对了,狱卒没当回事,最近几天,狱卒发现他经常说胡话,什么临县水灾、南方瘟疫、北寇作乱……最后还说,是他结束了这一切,他才该是大桓的天定之主……”
沈郁起初还没当回事,越听越觉得不对,单一事件还能说的巧合,如果所有事情都能与前世对上呢?
心不自觉沉了沉。
越王说的,是前世的事吗?他也重生了?
“大人可知,越王为何会说这样的话?”沈郁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
“是因为做梦,臣证实过,越王说的这些都是他在梦里梦到的,他似乎不太能分清梦境和现实。”刑部尚书道。
是梦到了前世么?
沈郁沉默下来。
听刑部尚书的话,他似乎没梦到前世的结局,不然不可能沉浸在梦中醒不来,他要不要告诉他,将美梦变成噩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