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人家没来那么早,林婉清却早早地来了,正好陪着老夫人说说话。
林婉清前脚到没多久,已经成为周二少二房的林婉欣也来了。因为林婉欣原本就是侯府的庶女,奴仆们还得称呼她一声六姑奶奶,侯夫人倒是想把她拒之门外,就怕她闹事,只好让她进来。
“哟,这不是清和郡主吗?”林婉欣不去侯夫人那边,也没去兰姨娘那边,直接奔着老夫人这边来。她恨林婉清,她不信对方不知道自己成为周家妾室的事情,对方竟然什么都没做,没让周家娶她为妻。她成了妾室,清和郡主的脸面也不光彩,偏偏对方一点动静都没有,周夫人还让她多跟清和郡主走动。
即便婆家发话了,林婉欣依旧不愿意,清和郡主就是眼高于天的人,怎么可能跟她打交道。
“看着娘家姐姐落难,高兴吗?”林婉欣愤恨地看着林婉清,脸上带着一丝嘲讽之笑。
“是高兴。”林婉清没有反驳,“以前,你们看着本郡主过得不好,不也挺开心的吗?”
“那是在府里。”林婉欣咬牙,“府里都是自家人。”
林婉清听到这话,只觉得可笑,六姑娘嫁人后,脑子还是那么不清楚,“容本郡主提醒你一句,你现在不过是一个白身的妾室,就是你夫君站在本郡主面前,都不敢这么说话。”
女子出嫁前,身份由父亲决定,出嫁后,身份就由丈夫决定。林婉欣现在不过是一个妾,就算是侯府的妾,也不该在自己的面前说这样的看,林婉清越发瞧不上她,兰姨娘以前就忙着争宠了吧。
“送她去她姨娘那儿。”老夫人发话,出嫁的女子再回娘家,那就是客。老夫人不认同林婉欣这样的客人,示意婆子把人带走,别在这儿闹腾。
“祖母。”林婉欣不愿意走,“孙女是特意来给您拜年的,别这么快就敢孙女走啊。府上不是还要宴客吗?正好孙女可以帮衬一二。”
林婉欣对老夫人的态度就好上许多,没有刚才的尖锐。
老夫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林婉欣打的主意,要是她没跟周家公子私相授受,那么今日带她出去看看也可以,但她已经成了别家的妾室,就不适合出现在贵客面前。
“府上的事情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插手。”老夫人冷脸道。
“孙女怎么能算是外人呢?”林婉欣不甘心。
“一个妾就别想那么多。”老夫人不愿意多管林婉欣,对方到底出嫁了,那就该婆家管。
正当老夫人准备让婆子强行压着林婉欣下去时,外头就传来消息,说周祭酒家的周夫人带着二儿子来找儿媳妇了。
“一个妾,算什么儿媳妇。”老夫人皱眉,瞬间就明白周家的打算,分明就是仗着林婉欣是侯府家的闺女,这才故意选择侯府宴请客人这一天过来的。侯府压根就没给周祭酒家请柬,他们倒是聪明,让侯府的庶女打前锋。
“祖母,孙女成为妾,您当真高兴呢。”除了恨林婉清外,林婉欣最恨的就是老夫人,对方怎么就能让自己去当妾室呢,以自己的身份,明明就可以成为正妻的。
长宁侯府和周家算不得正经的姻亲,可人都上门了,总不可能大过年地把人拒之门外,万一周家的人厚着脸皮就站在外面不动,被贵客瞧见也不好。
侯夫人一早就知道林婉欣会坏事,就没想到一向讲究诗书礼仪的周家竟然也会做出这等事情,没有请柬就使出这么下作的方式来侯府。既然周家的来了侯府,侯夫人也不可能不让他们参加宴会,真真是气死人了。
“婉欣这几日实在是想念侯府想得紧,过去的第二天就想回来,被我压着了。”周夫人不管侯夫人是否会生气,反正她今儿就是要待在这边,正好也能让儿子跟那些权贵多接触接触,让他们知道周家跟长宁侯府的姻亲关系,“不是我不让她过来,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哪里有妾室回门的。”
“既然来了,那就用过午饭再走吧。”侯夫人没空搭理周夫人,其他贵客很快就要到了,她得接待其他人。
周夫人没有因为侯夫人不再接待她就不满意,能留下来就已经极为不错。她没想过要去见林婉欣的亲娘兰姨娘,一个妾室而已,见她做什么。
因着林婉欣在老夫人那儿,周夫人又说要拜见老夫人。
林婉清正喝茶,听到下人说要见老夫人,又见老夫人皱眉,干脆笑道,“大年的,见见吧,省得府上的六姑娘,六姑奶奶又不开心。大家伙都开开心心的,怎么能让她不开心呢。”
“那就让她进来吧。”老夫人想撕了林婉欣的心都有了,那么不安分,还把不是正经婆婆的周夫人带过来。
周夫人进屋后,目光随后就落在一个长相极为貌美的年轻女子身上,心下便知那女子必定是清和郡主,随即行礼,“老太,郡主安。”
“娘。”林婉欣没等老夫人说话,就拉着周夫人坐下,笑道,“您是长辈,请祖母安也就罢了,旁人,呵,当不得。”
周夫人暗叫不好,这孩子怎么这么蠢,品阶可不是按照年纪算的。而且她也不是清和郡主的长辈,周夫人紧紧地抓着林婉欣的手,“这还没还吃呢,就醉了啊,我可算不得是郡主的长辈,切莫胡说。”
“她在府里时就格外闹腾,以后还得要周夫人好生管教才是。”老夫人的不满都写在脸上。
之前,周夫人就从侯夫人那里得知,是老夫人做主让周家来抬六姑娘的。如今看来,林婉欣当真不得老夫人喜爱,这也怪不了旁人,谁让她没颜色,竟然还敢明朝暗讽清和郡主。
“是,是,是。”周夫人附和,转头就对林婉欣道,脸上带着笑意,心里却不大喜,“听见没有,老夫人可是把你交给我了。”
“出嫁从夫,也得听婆婆的,婉欣明白。”林婉欣没有听出周夫人的不悦,还当婆婆护着她,毕竟祭酒只是小官,而她则是侯府的女孩。
林婉清就坐在那儿,也不说话,没搭理周夫人。周夫人看这情形,就知道林婉欣跟清和郡主的关系不好,那她回去后,就得仔细考虑该对林婉欣什么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