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恼慢慢散去,她知道刚才的事不能全怪他,她自己也有责任。
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只是刚经历过一场狂风暴雨的冲击,又很冷,脑子便有点迟钝,再加上对江海一直以来的信任,有些大意了。
明知道他对她必定有想法,却还和他躺在一张床上,甚至粗心地在他都说不要动的时候,还继续试图调整个舒服的姿势。
她实在高估了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男人的自控力。
他能及时停下,已经足够说明她对他的影响力,即使是在理智最薄弱的时候,他也依然会以她的意愿为先。
这样说来,好像也没什么不满意的了。
只是,他刚才激烈凶狠的动作让她有些心有余悸,同时一想起来就脸上发热。明明江海平时对她已经很温柔体贴了,为什么做那种事的时候就像是饿极了的狼狗一样,亲她亲得恨不得把她嘴巴吞下去,急切地在她耳后拱来拱去,粗|重的喘|息声简直让她有种被野兽压着的错觉。
所有男生在这种时候都这样吗?还是江海是个特例?无从比较。但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
所以她要冷一冷他。
江海出去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然后用大塑料口袋提着一床棉被上来了,雨衣和裤子上全都是水,滴滴答答地不断往地上滴。
一看就知道是冒着雨,淌着积水走了很远才拿到的被子。
宋阮阮心里默默叹气,想到他以前为了她做过的事,好像也生不起气来了。
有了棉被搭上,她在温暖中睡了过去。
这一觉就睡到了早上七八点的时候。
见她醒来,江海眼睛一亮:
“醒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宋阮阮摇摇头,昨□□服换得及时,还有棉被盖着,并没有感冒发烧的迹象。
倒是江海,衣服也没得穿,这样被晾了一夜。不过,看他精神奕奕的样子似乎没什么不适,她便也不想再问他。
江海拿着一袋夹心饼干,和一杯开水放到她面前,柔声哄道:
“今天国营饭店开不了门,招待所也不供饭,只找到这些饼干,你先将就吃些,待会我们回家了,再叫妈给你做好吃的。”
宋阮阮走到窗口去看了看,便发现整个镇上都处于一片积水之中,很多地方都没过了大门,虽然不知道到底有多深,但基本上可以肯定家里是已经进水了,这种情况想生炉子做饭很困难,想找到些现成可以吃的干粮必定更不容易。
“你吃了吗?”她问江海。
江海见她肯跟自己说话,还关心自己,眼中顿时露出喜色:
“没吃,不过我抗饿,一两顿不吃没关系。”
果然。他总是把她放在最优先的位置上。
宋阮阮知道,就算她喊他一起吃,他也一定不会答应。于是率先拿了三片夹心饼干,吃完后,喝了点水。然后把剩下的推给他:
“我吃不下了,给你吧。你吃完帮我找双鞋子来,我想回学校看看。”
昨晚走得匆忙,她忘记拿准考证了,而且没有锁宿舍的门,都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宿舍里还有她的自行车,以及李老师的一些日常用品呢。在这个时代也值不少钱了,就算要回江家,也要先把这些处理好。
江海道:“我背你去,要鞋子做什么。”
宋阮阮摇头:“不行。白天这么多人,影响不好。”
在拿到毕业证之前,她必须注意风评,对于如今的学生来说,除了成绩之外,政治方面的考评也是极其重要的一环。她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影响了毕业。
江海见她分外坚持,只好再去楼下问人高价买了双凉鞋。
这种时候没法再讲究什么,宋阮阮穿着凉鞋,下了楼,这才发现雨已经停了,积水也已经退了一些,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但去学校的这段路依然不好走,因为还是有快到膝盖那么深的积水,根本看不见路,街道虽然是石板铺的,却因为年代久远,又经常被车子压,坑坑洼洼的,宋阮阮没走几步就差点摔一跤。
江海看不过去,立刻牵住了她的手。
宋阮阮想要挣开他,他却不肯放开。
她的小手白嫩嫩的,握着像丝绸一样嫩滑,如棉花一样绵软,感觉好极了,而且,心里滋生出的甜蜜是什么也比不了的。脑海里这样想着,嘴上却一本正经地道:
“别犟,待会摔水里去!”
宋阮阮便只好任由他牵着走。
好在这镇上,有好些对男女都是这样,由男的牵着女的走,两人并不算太突兀。
只是,走着走着,宋阮阮便发现他越来越不老实,竟然从牵的姿势,变成了十指相扣。
本是想警告他不许趁机搞小动作,但转头看到他扬得高高的嘴角,像是偷吃了蜂蜜的熊一样窃喜的样子,突然又有点不忍开口了。
算了,牵就牵吧。牵个手就这么开心,其实还挺好打发的,只要他不再像昨晚那样,她也没必要太过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