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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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

“嗯,是啊,据说是个通过身体触碰就能消除掉咒灵的人。”

“是什么鲜为人知的术式吗?只是通过触碰就能消灭咒灵,我活了这么长的时间也还是头一次听到。”

“不,漏瑚,那并不是术式。”眯着眼睛的黑发男人轻轻摇了摇头。他晃了晃手里的一份资料,接着道:“这个叫太宰治的男人,并非是咒术师。”

那叠资料之上,附带着一张不知何时偷偷拍摄到的照片。是一个俯视角度,画面不算太清晰,但勉强能看出那是一个相貌及其出众的年轻人。

男人抬起手,一手握着文件,另一手指向了照片上的青年戴在脸上的黑框眼镜,“他需要戴上这种特制的眼镜,才能够见到咒灵,可见他的身上根本没有咒力。”

皮肤为灰蓝色,头顶呈出火山形状的咒灵眨了眨那只占据了他一大半脸的眼睛。

他抬手摸索着下巴沉思了片刻,随后问道:“那会不会是‘天与咒缚’?夏油?”

“嗯,关于这一点其实我也考虑过。”被称作“夏油”的男人摇了摇头,他耸了耸肩膀:“但是很遗憾,并不是。”

“我觉得是这个男人本身的问题,他很特殊,就像是一个‘电阻器’,而阻值趋于无穷大小。大概可以完全隔绝掉咒力的输入。”

“你也知道的吧?一些等级低微的咒灵,如果失去了短暂为他们提供咒力的机会,那么他们就会直接消失。”

“至于高等级的咒灵,就算在他的触碰下不会消失,也约等于丧失了战斗能力,根本无法动用任何术式。”

漏瑚有些惊异地张开嘴巴,露出了黑黝黝的牙齿,他又瞄了一眼照片上,“听起来有些棘手啊,那这个人”

“嗯,后续如果要执行我们在涉谷的计划的话,这个人或许会成为一个极大的变数。”

他的眸底变得一片昏暗,像是一滩浓稠到根本无法融化开的黑色墨汁。他再次打量起手里的那份资料,目光紧紧锁在那个勾着嘴角的青年脸上:“所以,这个男人,一定要趁早处理掉。”

他的话音落下,在这片洁净海滩上响彻,很快便被翻腾着的浪花吞没。

而那扇屹立在沙滩之上的房门也被人缓慢地推开。

夏油随即噤声,并且不动声色地收起了那份文件。然后,他就是像是什么都未发生一般,转而微笑着看向了进入这处空间的来者。

门口站着一个身型娇小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少女,她洁白的双脚踏过门框,落于了细软的沙滩之上,带着一身浓重的血腥气味走了进来。

“早上好,由纪。”夏油抬起手来小幅度地朝着少女挥了挥。

由纪没有理会他的问好,她目光冷淡地四下张望着,周遭的温度似乎都随着她面无表情的脸骤降下去。

她没见到自己正在找的人,于是她便直截了当地问道:“真人呢?”

“真人”夏油眯着那双细长的双眸,带着些微虚假弧度的笑脸令人捉摸不透他究竟在思考什么。他沉吟了片刻,仿佛真的在认真思考一般,随后又悠悠说道:“也许是在躲着你呢,小由纪。”

“你还记得的吧?两周之前在那所学校里,真人可是被你打的奄奄一息呢,他回来的时候连人形都快要保持不住了,一直在和我叫苦呢。”他语调轻飘飘的,不带力量,似乎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面容清秀而温婉的女孩突然大张起双眼,她放大了声音的分贝,露出了完全不符于自己的相貌的骇人表情,她扬起头厉声道:“我不管你们要做什么——!”

不知从何而来的细小树枝慢慢攀爬到了她的脸上,树枝不再似先前那般干枯,颜色不但变得更显生机了些许,甚至长出了小片的绿叶。

“如果你们敢动老师的话”她将那双纯粹的黑眸朝着男人的方向一瞥而去,令人心惊胆战的杀意立即扩散开来。

“我连你们一起吃掉。”

闹铃响起后,沢田纲吉便睡眼惺忪地从床笫间坐起。

他半眯着眼睛将手摸索到床头柜上,当触摸到了还在振动的手机之后,他看都没看一眼手机,便直接滑动了一下屏幕关掉了闹钟。

房间顷刻之间回归平静。

纲吉有些疲惫地呼出一口浊气。

看来昨夜又没睡好。

早上起来发现头部昏昏沉沉的,他就知道自己大概是又做什么噩梦了。他抬起双手揉了揉带着一阵钝痛的太阳穴,在感觉疼痛稍微缓解了些后,他便打着哈欠慢吞吞地下了床。

他趿拉着拖鞋像是还在人魂分离一样,晃晃悠悠地推开卧室的房门,然后他便听见了楼下传来的走步声响。

是太宰治的。

说来也是奇怪,那个男人明明成日里都是一副懒懒散散、游手好闲的模样,但意外的每天都起得很早。就仿佛睡眠于他而言只是维持生理需求的必要一环而已。

纲吉有时候还挺好奇的,自己睡觉的时候总是莫名其妙地一睁眼睛就会看见太宰治,然而他们同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竟然连太宰治的睡颜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

他又抬手打了一个哈欠,顺便用手背蹭了一下从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泪水。

太宰那家伙该不会都不用睡觉的吧?

脑子里飘着这个怪异的想法时,他还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于是,还套着睡衣完全没有睡醒的沢田纲吉梦游一般扶着扶手下了楼梯。他没在客厅里见到太宰治的人影,于是便走向了厨房的方向,打开了那道玻璃门。

门被打开一小道缝隙的时候,便有歌声从里面飘逸了出来——

“独自一人是无法殉情的~两个人的话,就能”

“你在干什么?”

“哦~纲吉君。”正在煎着什么食物的男人结束了那一脸陶醉的唱歌状态,他嬉笑着扭头回应道:“我在做早餐啦,早餐。”

沢田纲吉站在门前抽搐了一下嘴角。

不,我想问的是你究竟为什么一大早上就在-唱这种诡异的歌曲。

纲吉一直觉得太宰治的声音条件还是不错的。但他不能理解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要忽略自身的优势,去做各种各样反人类的事情。

同居生活已经有足足两周了。

因为纲吉记得太宰说过自己并不怎么会做饭,而且据说还搞出来过吃下之后能让人失去记忆的恐怖料理,于是他心(无)甘(可)情(奈)愿(何)地担任了负责做饭的人。

平时也都是他起床了之后才去负责准备两个人的早餐的,今天太宰治竟然很罕见地亲自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