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北潇潇笑着向来人招呼,北湛微微颔首,目光转向赵曳雪,一贯冷漠的眸中此时透着几分温柔,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赵曳雪犹豫了一下,唤道:“阿湛。”
北湛的神情顿时柔和下来,眼里甚至透着三分笑意,把北潇潇都看呆了,原来她皇兄竟然真的会笑啊,简直算得上是奇观了。
……
不远处的高台上,安庆帝正在与几个心腹老臣说话,说着说着,不知怎么目光一瞥,看见了骑着马的北湛,还有他身边的女子,两人之间的气氛看起来颇好,他下意识微微眯起眼,瞧了一阵,问旁边的内侍道:“太子旁边的那个女人是谁?”
这一句话,引得周围所有人都纷纷望去,内侍低声答道:“回皇上的话,就是那个旧梁的女人。”
安庆帝面露恍然之色,又盯着那女子看了一眼,道:“模样确实是生得不错,难怪太子那样的脾性都愿意留着她。”
内侍察言观色,谄媚奉承道:“好是好,不过比起月妃娘娘,到底还是差了些颜色的。”
说起月妃,安庆帝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笑眯眯地道:“月妃是人间至绝色,无人能及。”
众人皆是附和,安庆帝龙颜甚悦,不知怎么有人提起了北湛,道:“太子殿下如今也是二十有五了吧?”
安庆帝问内侍道:“朕记得他是七月的生辰,是不是?”
内侍恭敬道:“皇上圣明,太子殿下是七月十八日出生的。”
安庆帝笑道:“看来朕虽然老了,记性却还是不错的。”
臣子们又是一通称赞,皇上千秋鼎盛,宝刀未老云云,之前提起北湛的大臣道:“臣以为太子殿下如今正是适当年龄,是时候挑选太子妃了。”
闻言,安庆帝也颔首,沉吟道:“你说得有理,此事本应当早就定下了,只是那时太子率军攻打梁国,耽搁了几年,这才使得他一直未娶正妻,都是朕思虑不周啊。”
说着,他面露几分自责,大臣们纷纷出言安抚,安庆帝想了想,问一个老臣道:“刘爱卿,朕记得你家中是有一个嫡亲的小孙女还在闺中,是不是?”
那刘姓官员神色颇为惶恐,连忙恭声道:“回皇上的话,老臣的小孙女儿去年刚刚及笄,如今确实待字闺中,还未正式说亲。”
安庆帝笑道:“这不就是有一桩亲事了?”
那刘姓官员道:“承蒙皇上厚爱,老臣惶恐。”
一来二去,眼看这婚事竟然就要这么草草定下了,不少人暗地里着了急,一人恭恭敬敬地拱手道:“启禀皇上,臣以为,太子妃乃是未来的国母,其人选应当要慎之又慎,精挑细选,不可如此草率,更何况,成亲还是太子殿下的人生大事,应当也要问一问他的意思。”
“李大人说得不错。”
好些人出声附和他,闻言,安庆帝便颔首道:“是这个理,既然如此,那就传朕的旨意下去,京中所有适龄的世家女儿,都挑选一遍,总有合适的人选,此事就交给礼部去办吧,太子自己也挑一挑。”
自先皇后病逝,中宫一直空悬,月妃又不爱理这种俗事,安庆帝每日国事缠身,也没有那么多功夫,交给礼部去办再好不过了,总之最后挑个过得去的人就行。
……
安庆帝与大臣们商量的这些事情,北湛现在还是一无所知的,他策马带着赵曳雪往山林里走,才走到一半,北潇潇收到了皇兄的眼色,十分自觉地离开了,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悻悻地骂,皇兄大骗子,还说让她带着赵姐姐玩,害她白高兴半天,最后落得空欢喜一场。
一拨侍卫跟着北潇潇离开了,只剩下晏一和林康远远缀在二人身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不时观测四周的动静。
林康看着前方的北湛与赵曳雪,嘿嘿笑着对晏一道:“晏少颖,当初那五两银子输给我不冤吧?”
晏一轻嗤一声,道:“区区五两银子,值得你记半辈子了,来日你儿孙绕膝时,可千万要记得说给他们听,代代相传。”
林康大笑起来:“既然你这样要求,那我定当照做,也不辜负你我兄弟情分。”
晏一:……
两人正闲话,林康忽然往一个方向看去,晏一也噤了声,凝神细听,发现什么声音都没有,问道:“怎么了?”
林康摇摇头,皱着眉头,道:“我好像听见我小妹的声音了。”
晏一讶异道:“她也来了?”
林康啧了一声,道:“我本是不让她来的,好说歹说这丫头片子就是不听,非要过来凑热闹。”
晏一低声道:“她还没对殿下死心啊?”
林康面露无奈,道:“我是告诉过她了,她也不知听没听进去,捉着我一个劲问殿下和赵姑娘当年的事情,你说人家两个人的事,跟她八竿子打不着,图什么呢?”
“这是还没死心了,”晏一了然,又想起了什么,道:“那你都告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