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一天天的好无聊啊。”
在一片混沌虚无的空间里面,几个魂体飘飘荡荡。他们四个凑在同一处,头碰头,开始唠嗑。
元鹊仰躺在半空中,身上一条紫色的小蛇游来游去,百无聊赖道:“这里面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而骆绀则盘膝而坐,十分稳重道:“你要实在无聊,就去找木吾老师他们下棋吧。”
她说:“我上次去看了一眼,感觉挺有意思的。”
阴衾也附和道:“还能打发时间。”
结果元鹊连连摇头,拒绝道:“他们老头子玩的游戏,我们还是别去掺和了。”
“年轻人嘛,玩的就要朝气蓬勃一点。”
这话音才落下,紫色的蛇就抬起了大脑袋,蛇脑袋歪着,一眨不眨道:“哥哥,难道不是因为你不会下棋吗?”
“你上次和江风前辈下,都输的好惨。”
“哈哈哈哈哈!”骆绀开心地睁眼,嘲笑元鹊:“我师傅那么菜的技术你都下不过,难怪你不去。”
“啧。”
元鹊弹了小蛇一个脑瓜崩,便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怎么不见白琅和岳歌妄,总不能作为灵体,他们还需要睡觉吧?”
“不是的。”阴衾慢悠悠地回答道:“白琅带着岳歌妄出门去了。”
“出门?!”
元鹊闻言,立马坐起身来,一脸惊异地盯着阴衾道:“就这么小个破地方,一眼就能望到头,能出去哪里?”
骆绀又闭上眼,波澜不惊道:“离开这里了。”
“嗯!?”
还是阴衾解释道:“她俩一人身为白钻,一人体内有墨晶。本就是阴阳鱼眼的位置,能够出去不是很正常吗?”
“不正常!”元鹊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道:“我们都在这破地方里呆着,她们怎么能悄悄出去享乐?!”
“倒也不是悄悄出去。”阴衾十分公正地说道:“她俩在出门之前,有通知我们。只是那时候你正在睡觉,所以错过了。”
而一旁的骆绀听见这话,语气俏皮,“你作为灵体,居然还是要睡觉?”
“不是吧?”
“…”被自己的话堵回来的感觉,当真不好受。元鹊哑口无言,只能气鼓鼓地躺下去,继续睡觉。
还不忘嘟嘟囔囔,骂一骂在外面潇洒快活的白琅和岳歌妄。
“哈欠——!”
白琅用食指揉了揉鼻头,笑着和岳歌妄说道:“我敢打赌,肯定是元鹊醒过来了,现在正在骂我们呢。”
岳歌妄则笑弯了一双眼,极为愉悦:“毕竟我俩走的时候没有告诉他,他又这么想出来看看,肯定会不开心的。”
“怪我咯?”白琅无赖地耸肩道:“而且他又不像你和我,能够随意地进出那地界。被关在里面,才是正常的吧。”
谁料岳歌妄却歪头一笑,轻声细语地,戳穿了白琅的谎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有一个宝贝叫须弥间?”
“咳咳咳!”
白琅讪讪,急忙转换话题道:“哎呀,喝茶喝茶。”
“这上好的茶店,别浪费了。”
岳歌妄则笑眯眯地捻起茶点,一点一点地吃入口中。在擦掉嘴角的沫子之后,这才慢条斯理地问道:“我们今日去哪里玩?”
白琅眼珠子转了转,提议道:“去泛舟吧?”
她说:“这天太热,爬山肯定不行,去沙漠就是大傻子。我想来想去,觉得划船最好。”
“好。”岳歌妄自然是点头应下,毕竟每一次的体验,无论是好与不好,对她来说都无比新奇。
白琅正在身体力行的,践行以前的承诺——
带岳歌妄游遍五湖四海,看尽名山大川。
等她处理完桌上的点心之后,就打算抽身离去。谁料茶坊里惊堂木一拍,好戏登场。
鼓掌声震天响,叫安静了许久的岳歌妄,有些不适应。她蹙着眉头,低声询问白琅:“阿琅,这是怎么回事啊?”
谁料周围过于喧哗,白琅只见得岳歌妄嘴巴开开合合,却听不见声音。
所以她很大声地问道:“你说什么?!”
岳歌妄也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小,当下就咽了口唾沫,扯着嗓子喊道:“这——是——在——做——什——么?”
好巧不巧,在岳歌妄开口说话的时候,掌声听了。她的声音回荡在茶坊里,鸦雀无声。
察觉到自己闹笑话的岳歌妄,一张脸通红。她急忙低头,把自己的脸往白琅的怀里埋,只留出一双通红的耳朵。
众人又是一番笑。
而白琅则抱住岳歌妄,乐不可支道:“现在是说书先生来了。”
她说:“他会讲故事,你要不要听?”
岳歌妄则在白琅怀里,好半晌不作声。就在白琅以为她不感兴趣,打算离开的时候,这才慢悠悠地飘出一个字来。
“要~”
美人入怀,白琅自然没有推开的道理。她也不提醒岳歌妄,而是保持这个姿势,就开始听书。
那说书人是个有了些年纪的老头子,头发花白,胡须也很长。穿着一身紫色衣袍,料子比曾经白琅穿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只见他清了清喉咙,在众人都催促下,就缓缓开口道。
“上回且说道,人圣不敌恶贼,以身殉道,这才镇压住恶人。谁料白琅等人暗中算计,埋伏偷袭成功,毁了通天道,扣住了人圣。”
白琅听到这里,耳朵动了动。身子却不动,反而捧起手里的茶,吹去面上的浮沫,慢慢饮了一口。
她虽不在意,可有人在意。
只见茶坊里再次人声鼎沸,交谈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