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元嘉反应很快，立刻装作难受般地咳嗽一声，嗓音染上一丝沙哑：

“言言，这是我第一次把这个称呼叫出口，估计也是最后一次了。”

“咳咳呕……”他呼吸沉重，带着痛苦。

“我想通了，我不该因为喜欢你，就把自己变成一个恶毒至极的男人……”

“我答应跟你离婚，就是，言言，我的心，好痛好痛……”

“酒精都不能麻痹这种痛。”

那边传来哗啦啦酒瓶破碎的声音。

宗元嘉看着地上摔碎的碗碟，面无表情，声音造作。

岑意言：……这是醉了。

喝的可能还是琼瑶阿姨酿的酒。

但好歹也是合作伙伴，岑意言还是关切了一下他的安危：“你在哪里？身边有人吗？”

“我……我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断断续续。

我在哪里哪能告诉你。

宗元嘉迅速应对：“反正不在你心里。”

然后电话“啪”地被挂断了。

岑意言：……

她联系了林助理：“你顾总不知道在哪喝醉了，快去找人。”

两分钟后，宗元嘉收到了林助理发来的是否喝醉的询问，心里舒了一口气，看来言言她被糊弄过去了。

他捡起地上被摔裂的三魂六魄，安了回去，拍了拍现在还在急促跳动的小心脏。

好险好险。

他抖了抖自己被自己恶心出来的鸡皮疙瘩，平复了一下，把地上的碗筷碎片收拾干净。

他刚刚打电话就是纯粹想跟岑意言撒个娇，确定一下她对自己的心意。

刚刚用错电话了，现在当然要继续再打过去。

岑意言感叹自己真是业务繁忙，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一下，接通了：“怎么了？”

电话那头支支吾吾的：“那个，我们能先亲一下吗？”

岑意言有些疑惑：“离婚之前？有必要吗？”

“就……你不觉得……很”宗元嘉揣摩着措辞：

“刺激吗？”

“……”岑意言引用了一下在古镇时说过的话，“我觉得我可能和你有点代沟。”

宗元嘉：“……我刚刚开玩笑的。”

啧，如果他是神明，他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代”和“沟”两个字从人类的字典里去掉。

他又犹豫问道：“那个，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丈夫死都不愿意跟你离婚，那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岑意言挑眉，原来还是心里没底吗，这男人，看着自负骄傲，怎么这么患得患失呢。

她直视着镜头，认真安抚：“你放心，今天顾行之已经答应要跟我离婚了。”

但宗元嘉此时要的却不是这个答案，他执着问道：“那如果存在这种情况呢？在我和你一直坚守的道德准则之间，你会放弃我吗？”

岑意言坦坦荡荡，她是认定了就一往无前的人：“不会放弃，只要我问心无愧。”

“在理智阻止不了我对你心动的那一刹那，我就已经打破自己的底线了。”

“之前种种，只不过是在考虑是否有万全之策。”

“我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宗元嘉眼睛里全是挡不住的笑意：“满意。”

在旁边看热闹的林副官大惊失色：“你又写什么新剧本了？顾霸总又不离婚了？你想让元帅出轨养小狼狗，骗她一个吻吗？”

宗元嘉摇头：“我哪舍得。”

依照言言负责爱较真的性格，纵使为自己破例，心里肯定也会经受强烈的道德谴责，他可不忍心。

他握着手机思忖了一下，拧着的眉渐渐舒展开来：“没事，先离婚。”

“那你离婚证怎么办？你人肯定是要到场的。”

林副官迷惑。

不离婚不行；但离婚就得暴露马甲，两难啊。

宗元嘉镇定自若地打开了顾行之的手机银行app，展示了里面一长串的零：

“霸总如我。”

林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