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婉儿被导演组无情的放弃了。

她一边哭戚戚,一边抱着柱子报数。她之前是成熟御姐的形象,这一次怕鬼怕成这种德性,直把直播间里的粉丝给笑傻了。

好不容易杭婉儿嚎够了,数完了数,她朝镜头凄惨一笑:“各位,友情提示,请关小音量,后面被震到耳聋的话,我概不负责。”

弹幕:?

伴随着飘了满屏的问号,杭婉儿开启了她的冒险之旅。

与其说是冒险之旅,不如更准确地说是尖叫之旅。

现在外面的闪电和雷声已经停了,只剩下哗啦啦的暴雨和不绝如缕的穿堂风。

对杭婉儿来说,噼里啪啦的雷声比呼啦啦的风声好太多了,最起码走廊里、门缝里、窗帘旁不会无缘无故响起奇怪的声音。

可惜雷公打够了,现在慢悠悠离开后,就只剩下呼啦啦的风声,一下接一下,唬得杭婉儿牙齿都在打颤。

杭婉儿捂着衣领,时不时回身看一下镜头,干巴巴地说:“小时候,我的卧室里有一块很大很宽的落地窗,每次半夜醒来看见外面的树枝都怕的要死,总感觉有人在外面看我,就跟现在的情况一模一样。”

“阴森,恐怖,可怕,还有偶尔吹过的风——啊!啊——!有、有——老鼠?呜!破老鼠也来欺负人!”

摄像师:……

老鼠是鬼吗?吓得我摄像机都快砸地上了。

【又来了,又来了……】

【面无表情摘掉耳机】

【这是相声专场还是小品专场?有点费嗓子呢亲】

【完了呀,我再也无法直视婉儿之前的御姐照了,她胆小到过分了吧】

【我仿佛再看鬼屋直播现场……】

【哇哦,终于见到比我还胆小的人了,哈哈哈哈哈】

【别叫了别叫了别叫了,外放看直播都被邻居投诉了ORZ】

从上二楼开始,风声就没停过。杭婉儿像受惊的猫一样,全程炸毛尖叫,叫得躲在衣柜里的裴云玖直咧嘴。

他戳着自己肩膀上的白色蝴蝶结吐槽道:“照她这样折腾,半小时过去估计也碰不到人。”

严倾精准地抓住他的手指,默默往下压,压在腿上不让动。

裴云玖:“……你都绑好了,我就看看。”

严倾不说话。

裴云玖就吃他安静撒娇地这一套,直举双手投降:“好好好,我不碰了,行吗?”

他身上的伤好说,上了药包了扎,待会再去医院看一下安个心就好了,但严倾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淤青血痕很是难办。

两人折腾着上药,处理好了大半,现在只能等着节目录制结束再去医院治疗。

而且,严倾穿的是短袖,手臂上的血口和淤青一览无余。

等两人各自上好了药,裴云玖不由分说地抓住严倾衣袖,“衣服,脱掉。”

严倾一怔,就见裴云玖抬手去脱外套,内里的长袖还露出着大半腰线,惹得裴云玖背后拔凉拔凉的。

裴云玖抬手放在后腰,虚掩了一下,皱眉道:“你不能这样出现在镜头里面,把你的短袖脱给我。”

严倾不肯道:“外面降温了。”

“你现在这状态,抗冻能力不一定比我好。”裴云玖瞥他道,催促一声,“快点,别逼我对你生气。”

到最后,严倾拗不过裴云玖。

准确来说,裴云玖就没给过他执拗的机会,直接上手扒他衣服,闪电换装。

裴云玖一板起脸,严倾就失去了抗争的能力,眼睁睁看着裴云玖抢走他的衣服,再把缺了半截的长袖和外套塞给他。

“快!换上。”裴云玖敛着眉命令。

等两人折腾好衣服后,裴云玖就势一仰,落到严倾的怀里,舒舒服服地伸懒腰,“看这样子,剩下的时间要被婉儿折腾过去了,咱们就在这衣柜里窝着,真好。”

严倾抿唇牵了牵,低声道:“学长不冷吗?”

裴云玖曲肘戳他胸膛,撇嘴道:“担心好你自己,你瞒着我的账,我还没和你算呢。回家再收拾你。”

于是严倾就沉默了。

沉默到裴云玖都快在他怀里睡着,严倾低低的声音才轻轻响起:“那学长呢?”

裴云玖心头一个激灵,面上不显,笑笑道:“我怎么了?”

严倾深深看着他,摇头,“学长不愿意说就不说,愿意说,我就听着。”

裴云玖抿着唇,舌尖浅浅润着干涸的唇,数秒后才悠悠道:“再等我一段时间。”

等我回到曾经的位置,站到更高一层的时候。

严倾慢慢点头,嗓音低沉:“好。”

裴云玖换了个姿势放松了下来,一分钟后,他细品了品,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刚刚不是他在兴师问罪吗?怎么就反过来了?!

裴云玖猛地翻身,眯起眸盯住严倾,就见严倾那黑漆漆的眸里扬起了浅浅淡淡的笑。

“好啊。”裴云玖笑得核善,“什么时候学会转移话题了?”

严倾望着他,黑瞳轻眨,显得十分无辜。

裴云玖哼笑一声,重新躺了回去,“回去再和你算账。”

外面狂风大作,暴雨如珠,偌大的衣柜里却是一副温馨。

裴云玖舒服地倚着,刚想说开始最后五分钟倒计时,就听见城堡里漏电般嘶哑的播报声:“鬼来了第二轮结束,被抓者田雪可,一分钟后开始第三轮抓捕。”

裴云玖顿时一口气呛在喉咙里。

“田雪可?”裴云玖睁眼瞪衣柜的缝,嘀咕道,“田雪可会被杭婉儿抓到?”

杭婉儿刚还尖叫到连路都走不动,估计连房间里的衣柜都不敢开,更何况去抓田雪可这种心思细密的人。

他坐起身,和严倾面面相觑后,直咂舌,“田雪可来抓人,这可就难搞了啊。”

二楼阳台,杭婉儿一把抱住田雪可,呜呜地鬼哭狼嚎,“还是你好!不像裴云玖那家伙!明明隔壁就躲着人,还跑来抓我呜呜呜呜。”

她刚在二楼尖叫地不敢往前走,然后就见田雪可一脸无奈地站在阳台上,轻轻抬手叫她,

乍一见阳台上站着个人,后面的夜幕发着朦胧胧的月光,印得那人黑蒙蒙如鬼魅一般。

旁边地上放在墙沿的马灯光又亮又低,落在站着的人脸上整一个骷髅光,阴森森地十分可怕。

杭婉儿还以自己见鬼了,连连尖叫不敢往前走。

田雪可无语叹气,伸手从旁边拿起马灯,提到自己身前,“婉儿姐,是我,雪可。”

杭婉儿泪眼婆娑,“呜呜呜呜你吓死我了!”

田雪可哭笑不得:“还不是你尖叫声太大了,我躲在三楼都听得一清二楚,听得我耳朵疼。”

杭婉儿扁扁嘴,不说话了。

田雪可安抚道:“你到三楼去躲着吧,下面换我来当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