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玖三人仰头看她,大家心照不宣,只是笑着冲她打招呼。
“午饭刚刚做好,快来吃饭,尝尝我和严倾的手艺。”裴云玖招招手。
齐雪在一旁吐槽:“希望不是黑暗厨房系列。”
严倾拿起筷子,夹了一颗西蓝花放到齐雪碗里。
齐雪惊讶了一下,“不是吧不是吧,你小子居然也会主动给人夹菜?”
严倾冷漠:“试毒。”
齐雪:?
裴云玖正吹勺子里的汤,闻言手一抖,荡起的汤汁溅了满嘴。他一边被烫得斯哈,一边笑得打颤。
齐雪气得去找自己的针,放话要扎严倾个千八百遍,试试这小子有多毒,被笑呛的裴云玖一把拦住。
裴云玖边笑边拦她:“冷静,冷静。”
齐雪丢下针,哼了一声,把田雪可扶到身边坐下,“你是怎么跟这小子搭伙完成的任务,就一闷骚黑。”
田雪可柔柔地笑,“闷骚黑的严倾,最熟悉的应该是裴哥才对。”
严倾:……
“嗯?”齐雪竖起耳朵,瞄向裴云玖,“怎么,严倾这小子还坑过你?”
裴云玖品着自己亲手煲好的汤,哼哼笑道:“综艺不是玩那个大富翁游戏吗?他就针对我们组,欺负我非,不会丢骰子。”
严倾:“……没有。”
裴云玖瞥他,“有。”
严倾黑眸漆漆,有点委屈:“……有。”
齐雪看得直赞叹,对田雪可道:“你知道他俩的关系不?”
田雪可笑一下,点头道:“原先只是猜到不敢确定,现在确定了。”
齐雪了然:“看来他们平时也不忌讳嘛。”
忽视掉吃饭地点和吃饭的人,这就是平平常常的一顿午饭,大家大快朵颐,说说笑笑,午饭时间眨眼即逝。
吃完后,田雪可帮着收拾完了餐桌,望着看向她的三人,主动道:“我还有工作,得先离开了。”
齐雪皱眉:“你怎么走?有人来接你吗?”
田雪可微微点头:“助理给我发消息了。”
“……行吧。”齐雪不甘不愿道,“那些药记得用,一定记得。”
田雪可走后,齐雪的脸色立刻多云转阴,黑沉沉的,“她那助理,是不是就是你说的给她下套的人?”
裴云玖半无奈半叹息道:“田雪可离开了,这事儿就暂时告一段落吧,就当没发生过,昨天我们都没见过面。”
只是不管发没发生,见没见过面,有些事情被翻了出来,就再难压下去。
当天夜里,裴云玖重生回来后,第一次睁眼到天亮,他望着窗外雾蒙蒙的天,苦笑一声。
失眠,呕吐,幻影,那些曾经出现在那两年的状态,一个接一个翻上来,成为裴云玖生活里无孔不入的阴影。
在又一次于浅眠中惊醒冲去卫生间呕吐后,裴云玖抓着毛巾,慢慢瘫坐在地,一点一点擦拭掉身上的冷汗。
入眠难,只要睡着必然会做梦,只要做梦,那些人就像触手一样恶毒的缠上来,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他曾经经历过的一切。
柔软的水都能把石头滴穿,更遑论用尖利的铁钩去一下下挖柔软的心脏。
裴云玖靠着冰冷的瓷砖,粗粗喘气,浑身都疼,浑身都难受。
他努力攀着浴缸,自地上一点点爬起,就着微倚的姿势,打开热水,看水流一点一点填满浴缸。
裴云玖脱掉被汗浸透的上衣,慢慢抬脚,踩到水中,躺下。
温水淹过四肢,胸膛,再到下巴,嘴唇,鼻子……
慢慢都,温暖的感觉渐渐消失,只剩下无边的寒冷和黑暗。
混混沌沌中,裴云玖听到身侧传来一阵嘈杂声,有德尼的怒吼,有齐雪的惊呼,还有逐渐温暖熟悉起来的怀抱。
他感觉自己的眼皮有千钧重,又粘又沉,还带着忽热忽冷的奇异温差。
“39度了,高烧,烧了多久?怎么现在才发现!”
“可别提了!我打他电话死活也打不通,怕他出事就急急忙忙赶过来,一踹开门,就见他躺在浴缸里一动不动,吓得我心脏都要停了!”
“严倾,你别抱那么紧啊,撒手撒手,待会儿把他的针弄漏了!”
“……”
“严倾!松开!”
一片嘈杂中,裴云玖只感觉自己身后问热源渐渐消失,席卷而来的寒冷激得他一颤,手指下意识颤抖,去寻那片离开的热源。
许久后,严倾喑哑的嗓音沉沉响起:“我不会妨碍治疗,让我抱着他。”
低如嗡鸣般的声音散去,那片消失的温热自己寻了回来,将裴云玖牢牢锁住。这温暖厚实、比之刀枪不入盾墙的怀抱,让他轻轻地松开了心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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