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集团的总裁很忙,抽出的短短空闲时间也不过十几分钟,严钟过来看了一会儿严倾,见他情况良好就放心下来。

临走时,严钟像是托付亲儿子一样,握着裴云玖的手百般感谢:“严倾就交给你了。”

裴云玖:“……好的,好的,您别激动。”

严倾站在裴云玖身侧,视线落在严钟和裴云玖相握的手上,眸光定了定。然后他幽幽抬眸,望着自家大哥的视线很是嫌弃。

严钟:?

我为什么会在这个万年不变的大冰块眼里看到了嫌弃?

我为什么看到这个嫌弃的目光还很欣慰。

几个意思啊。

严家大哥陷入自我怀疑中。

时间不能多耽误,下午的戏还等着主演拍摄。

裴云玖向严钟道了一声再见后,就带着严倾回到了片场继续拍摄。

依照下午的通告表,今天的戏份主要是室外戏,但白天还好好的天气一到下午风云突变,又是一场暴雨迎头灌下,连天气预报都没反应过来。

天气说变就变,大家都没有什么准备,只得顶着大雨工作。几场不需要在乎天气因素的戏好不容易才拍完,大家抱着器械匆匆回到了屋子里。

这一场恰好是元望的主场份,他拍完后戏后消失了一阵,然后顶着大雨、带着经纪人和助理给大家送来奶茶甜点之类的东西,硬是把雨中的焦躁换成了下午茶时光。

工作人员乐得接受这种好心思,吃吃笑笑的,和元望聊了起来。

剧组里有不少工作人员是元望的粉丝,他们一边欢喜一边说道:“你的生日宴好像就在这个周末,是吗?”

元望温和地笑:“是啊,如果那天拍摄工作不忙,大家一起来玩吧。”

“会不会不太好?”有人局促道,“你的生日宴上好像有很多名流哎。”

元望摆摆手,笑着说:“大家都一样,他们是公司邀请来的合作伙伴,你们是我邀请来的朋友啊。”

他三言两语就敲定了生日宴上邀请的安排,在大家的欢呼下,又走到导演组旁边,挨个送上宴请函。

徐导随意瞥了一眼,也没拒绝,淡淡点头道:“我还不知道那天有没有时间去,就提前给你贺一声生日快乐了。”

元望道了声好,笑容满面,“谢谢徐导。”

送完了徐导,他又把剧组喊的上名字的人都邀请了一遍,包括严倾和裴云玖。

裴云玖因为淋了雨,到淋浴间里去换洗衣物,元望只找到了德尼,面带笑容毫无隔阂地送上了邀请函。

德尼掂一掂邀请函,望着元望离开的背影直嘀咕,“不愧是演员,这控制面部表情的功力简直绝了。”

“托尼老师,你在嘀咕什么呢?”裴云玖从他身后冒出,肩膀上还披着一条白色毛巾。

德尼随手把元望的邀请函丢给他,唏嘘道:“咯,元望的生日宴。”

裴云玖了然,坐下笑着道:“是不是被元望的绝佳演技给震撼到了?”

“也被你震撼到了。”德尼斜他一眼,“明明大家心里都恨不得撕碎另一个人,面上还能这样如沐春风款款而谈。”

德尼做了个总结:“演员,真可怕。”

裴云玖耸耸肩,环绕一圈,没有看到严倾的身影,不由疑惑地问:“严倾呢?”

“他回房间去了。”德尼打着哈切道,“严倾不习惯用公共浴室,直接回酒店房间去换衣服了。”

裴云玖点点头,然后用毛巾随意蹂躏几下湿漉凌乱的头发,站起身道:“看样子这雨一时半儿是停不了了,我回去了,快停的时候再来。”

德尼呵呵哒:“直说回去和你家严倾关屋子恩恩爱爱不行吗?”

裴云玖把毛巾折起来,搭在肩膀上,潇洒转身笑眯眯道:“关爱野生单身狗,人人有责。”

德尼:“我——呸!”

酒店四楼。

裴云玖给严倾发了个消息,确定他在酒店后,先拿着房卡先回了自己的房间,重新清洗了一道。

等他弄好一切,已经是一刻钟之后的事情。

裴云玖哼着小调,心情愉悦地往严倾的房间方向走去。

另一边,严倾在和严钟打电话。

严家大哥生无可恋,“你的兔子还要不要了?”

严倾一怔,这才想起半个月前应下的那只宠物,他这几天太忙,以至于都忘了这一件事情。

严钟吐槽:“你嫂子说了,你再不过来拿那一窝兔崽,她就给烤着吃了。”

严倾迟疑:“一……窝?”

“嗯,一窝。”提到这个,严钟脸就黑了,“一窝七七八八个兔崽子,你嫂子都给接回来养着观察,养了两三天,给你挑了一只据说是最乖、最安静、最讨人喜欢的白兔子。”

严倾想起来自家大哥天生的洁癖和恐毛茸茸生物,罕见地同情了一下。

“我现在不在家……也可以养兔子吗?”严倾问道,有些犹豫。

小房子里没人,兔子放里面不会饿死?

“反正你得空回家一趟让你那只兔子认个主,我快被那一堆兔子挠死了。”严钟暴躁,“就这样,挂了。”

严倾望着嘟嘟嘟的手机,眨眨眼。

他正想着给嫂子打个电话的时候,房门从外面被敲响了。

严倾没多想,他以为是裴云玖来了,回身便打开了房门。

“学长——”严倾的唤声刚响起一半,猛地顿住。

他看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面无表情,反手带上了房门。

不速之客正是元望。

面对大力带上的房门,元望笑容一僵,下意识抵住把手喊道:“严哥,等一下,我有事找你。”

房门被抵住,严倾淡淡地扫向元望的手,眯起了眸。

他挺想直接把这手指夹断,但想想天天在他身后哀嚎的经纪人,严倾思索了一秒,冷静道:“有事吗?”

元望再度扬起笑容,双手捧上一张烫金的邀请函,递到他面前,“七天后是我的生日宴——”

“没时间,抱歉。”严倾干脆截断他的话,说着敛了眸,伸手就要再次关上门。

元望急急凑上来,他指着自己湿透的半边衣服,一双凤眸楚楚可怜地,“严哥……我回来的时候忘带房卡了,想借一下洗浴间,可以吗?”

严倾黑眸沉沉,淡漠道:“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