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落在台上男人微微弯着的眼睛里。
他看起来那样翩翩,那样明亮,像天生适合在镁光灯里,那样的人……
有人张嘴,“哇哦”了一声。
沈双眯起眼,看着台上的季远,他还在笑,不大在意似的,在底下的嘘声里转身,将话筒递给歌手,而后下了舞台。
灯带在他黑色的衣角留下靡丽的一点。
沈双就看着那一点放大,直到他走到面前——
或者说,众人的面前。
周围都是寂静无声的,自他说那话以后,所有人都像被按下了停止键,连向来话多的方鸣之都闭上了他那张善于调侃的嘴。
空间像静了一瞬,突然,季远笑了一下,那笑像点燃这幽暗的空间。
“啊,你们都信了?”
他道。
这一声打破了寂静。
“靠!”翟墨猛地跳起:“远哥,你骗我们!”
季远做了个非常西式的“嗯哼”:
“Sowhat”
翟墨气得跑过来,季远没动,任他扑个正着,胖子突然也吼了声:“兄弟们,他·妈灌他!”
说着,一堆人都扑过来:“灌他!灌他!”
只有沈双没动。
她坐在原地,看着被众人簇拥着的男人。
他脸上的笑无比灿烂,好像不曾被阴霾笼罩,翟墨去缛他头发,他也不见恼,只是躲,可也躲不开那么多只手,转过头来时脸上还带着笑,目光与她相触,却是一愣,那笑在脸上消失了那么瞬,又迅速浮上来。
他又转过头去,笑:“我喝,别闹了,行不行?”
“行行行!你喝!调酒师,来!”
调酒师甩了个花式,轻轻一推,装满伏特加的小酒杯直接倾倒,整整两排,烈性伏特加和青啤混合成一种容易醉人的鸡尾酒。
沈双却盯着酒杯内那气泡升起的地方,耳边却回荡起季远刚才在T台上的话:
“…我小时候也闹离家出走,不过,走了三天后回来,只有家里的狗发现我不见了。”
“…我小时候也闹离家出走,不过,只有家里的狗发现我不见了。”
“…不过,只有家里的狗发现我不见了。”
是假的吗?
可为什么…她总觉得有点悲伤呢?
沈双抬头,季远站在矮桌前,执起酒杯一杯一杯地喝,旁边人在数数:“……五,六,七……”
“十五,十六,十七……”
“快了快了!”
“……二十,二十一,二十二!”
季远重重地将酒杯往桌上一顿:“行了吧?”
他看起来似乎和之前有些不一样,头发微微有些乱,本就白的一张脸此时更是白得出奇,这样就衬得一双眼珠越发黑,和一般的酒鬼不同,他喝了酒,那股懒散的气反倒收了,有股清凌拔俊感。
“远哥,牛逼啊!”
“醉没醉,醉没醉?”翟墨伸出两根手指在季远面前晃了晃,“远哥,这是几?”
“2。白痴。”
季远白了他一眼,拨开他,视线转了一圈,落到沈双身上,她几乎以为他会坐过来,最后却是分毫不差地坐到之前的位置。
“看来是没醉。”
翟墨道。
“哪那么容易醉?”方鸣之不以为然道,“做生意的,哪个不会喝?当是你开pub过家家呢。”
“哎,说话就说话,扯我做什么?”
翟墨不服。
小丁香看看季远:“季总,你要喝点解酒的——”
“——下一轮,”季远松松领口,拿过啤酒瓶,看向众人,“我可转了啊?”
他是双眼皮,笑起来时眼尾微微上挑,像天生含情,一时看得场上几位姑娘心脏都怦怦乱跳起来。
“转!”
翟伊道。
沈双能感觉,季远看了她一眼,才轻轻拨了拨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