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比那些笑脸,季远的背影总让她感觉有些……难过。
光看着他的背影,她都感觉难过。
“对不起,季远,”她伸手拉了拉他袖子,垂着头,“你别生气。”
“糖果屋1489片,12个小时,树雕1080片,9个小时……”他转过头来,淡淡道,“沈小姐,你随意的一砸,也许是别人耗去很多心血的东西。”
沈双没说话。
她仿佛透过那七年无声的岁月,望着他:是啊,你不知道,你随意的一句,能叫寒冬骤临,一颗雀跃的心死去。
“我只是太喜欢你了。”她讷讷道,“所以总是对你充满好奇。”
季远没说话。
沈双只感觉头顶的目光如同实质,似乎要将她洞穿。
她却突然想起曾经给她上过演艺课的刘根盛老师。
刘根盛老师是个戏痴。
那时他刚演完振长策、御宇内,威风赫赫的始皇帝,下一秒立刻无缝切换成醉了酒的贵妃,指着门口喊:
“高力士,摆酒!”
不需要妆容,不需要道具,甚至连背景都不需要,就可在刹那间,从一个威风八面、残暴肆虐的始皇帝,变成了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的贵妃。
一举手,一投足,都将人带到那个英雄美人的世界。
刘根盛老师可以在上一秒,对着他们骂,“木头吗?你们是木头,还是桩子?入戏!要入戏!什么是入戏?入戏时,假爱是真爱,假疯是真疯!你如果自己都不信,还怎么骗得别人信?!”
下一秒,又捏着嗓子变成了段小楼,道:“蝶衣啊,你可真是不疯魔不成活啊。”
是啊,你可真是不疯魔不成活啊。
沈双看着地面,眼泪一颗颗砸在地上。
“怎么这样就哭了?”
一声轻轻叹。
不知什么时候,季远已走到她面前,捧住她双颊,刚才还薄凉的眼里全是无奈,“不过一句话而已。”
沈双“呜哇”一声哭出来,抱住他:
“我怕你讨厌我。”
她哭得哽咽:
“我不是故意的,季远,我只是……只是太想你爱我了。”
她哭得意切,仿佛积攒了多年的冤屈都发泄出来,一声声,像是能催人心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