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卡片没有插进它的卡槽,在开门的刹那,就落到了地板。
黑暗将整个房间拢住,唯有月光照明。
只这束月光无论如何都照不进深深的玄关,也照不到这被丛生的欲1望所控制的一对人。
高跟鞋砸落地面,发出“啪”的一声响。
沈双伸手,试图去够旁边的门把手,却扑了个空。常年练舞的绝佳平衡感,让她在失去一条腿的支撑后,又能很快站稳:
“季先生……”
可季先生没理她。
他微微低着头,捧住她的脸,留下一个更深更重的吻,男人细碎的黑发蹭过她的肌肤,从嘴唇,到纤细的脖子,锁骨…
身体里像被带起一场海啸,也或者火烧,昏沉与热烈交织。后肩裸1露的肌肤蹭着门板上凹凸的玫瑰花纹,有种刺痛感,沈双头不自觉往后靠,余光却只能瞥见男人黑色的发顶。
再往下,便是宽宽的肩,细瘦的腰,地面上,卡包、手机,和蕾丝手套散落一地,显露惶急。
“撕——”
拉链声过,黑色的贝壳被打开了。
dior黑色的裙摆,如同黑天鹅的翅膀,片片撕裂。
良久。
一捧月光垂怜般照到这阴暗的角落,却只照见一只尖尖赤足。
它小小的,绽放在半空,足背在月光下如润泽的玉,指甲修得漂亮,被一层藕粉覆盖,间或点缀着一颗颗红色的小草莓,草莓很可爱。
“可以吗?”
最后关头,他突然停住了。
沈双抬头,却是一愣。
她从前从不知道,一个男人竟然能性感成这样。
他衣裳还是完整的,一身劲瘦地压迫在她身前。黑衬衫,黑西裤,只领口和发丝微微凌乱。衬衫领口解开两颗,露出冷白的皮肤,锁骨性感,喉结性感,甚至连下颔线的弧度也是性感的,一滴滴汗顺着他深刻的下颔线往下淌。
糜乱与克制,在他身上恰如其分地融为一体。
沈双知道,今天的季远不正常,也不清醒。
也许是过量的酒精,也许是母亲的出轨,也或者如翟墨所说,生日宴的低气压、坏脾气,导致了今天的一切。
可这样的时刻,他都能忍耐,用那双火烧着、酒灼着的漆黑眼眸看她,仿佛只要她一个不愿,就能就此打住——沈双一方面感觉兴奋,另一方面,戒备、恐惧、颤栗又如水一样漫过她。
她压下那点情绪,手搭在他的肩膀,脸上浮起笑:
“哦?你愿意停?”
季远像是得到答案,放下她毫不犹豫后退,就在即将离开她时,沈双用力一扣,扣住他劲瘦的腰身。
她贴了上去,吐气如兰:
“不,继续。”
“但是,换个地方。”
“哪儿?”
他声音被灼得很沙。
“站得有点累。”
沈双用那双眼睛看他,她知道,自己这个角度最好看。
季远的目光轻轻一落,紧接着,沈双惊呼一声,整个人都浮了空,忙抱住他脖子。
她被抱去了旁边的沙发。
厚厚的沙发垫凹下去。
下一刻,她“嘶”了一声,带着点怒意:
“季远!”
他他妈,居然……
沈双脸薄红:“你没…过?”
这都能弄错!?
季远一句话没说,下一刻,沈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只觉得,自己变成了砧板上一跳一跳的的鱼,而季远,就成了主宰她生死大权的刽子手。
只是这刽子手显然不怎么会杀鱼。
还拿了把巨大的、不怎么合寸的大刀子。
沈双也不记得,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大约是没怎么睡,印象里,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透明玻璃窗,三百多米的高空,抵着窗模模糊糊往下看,有种失重又刺激的沉沦感。也或者,是淋浴间,淋浴间几何花样的瓷砖很冷,可浇头的水很热…
她手伸到旁边,没人。
“醒了?”
一道声音懒洋洋传来。
沈双睁开眼,却见季远就坐在落地窗边的桌前,戴一副金丝眼镜,他似乎在处理公务,手指轻轻敲击键盘,见她醒来,才合上ac本过来。
“恩,醒了。”
沈双一开口,才发现声音哑了。
季远端来一杯水,微微俯身:
“喝点水。”
沈双就着这姿势,看到他微俯下的身躯,藏蓝色丝绒睡袍松松垮垮地披着,这个角度看过去,还能见胸口细细的几道红印子,像是抓得狠。
她眨了眨眼睛,起身拿过水杯,一口气喝了。
水温不冷不热,正好。
季远却伸手过来,将滑落的丝被拥住她:
“沈小姐,开了空调,会有点冷。”
沈双笑盈盈的:
“季先生昨晚可没这么绅士。”
季远将被子往上提了提,遮住那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红印,才收回手:
“沈小姐,我想,我们有必要聊聊。”
“聊什么?”
沈双当着他面,大大方方下床,站起。
就这样站到他面前,可季远的防备似乎又升了起来。
她在他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波动,昨夜那个热烈的情人,好像随着日出,与月亮一并消失了。
他又恢复了翩翩风度,甚至还提醒她:
“沈小姐,备用的衣服就放在床头。”
沈双回头,发现床边确实叠着一套衣服。
裙子,bra,胖次,很齐全,上面还挂着吊牌。
“沈小姐愿意的话,可以先去洗个澡,换上衣服再谈。”
他道。
沈双“哦”了一声,笑笑:
“行。”
洗完澡,披着头发出来。
沈双发现,季远已经坐到沙发前,他已经穿戴整齐,米灰色的休闲衬衫,和金丝眼镜,让他有种儒雅。
听说商人谈判前,都喜欢以无害示人,好降低对家的提防,果然如此。
“沙发换了?”
她坐他旁边。
还是一身黑裙,花苞样的裙摆,腰肢细细,她露出的胳膊又细又白,只是锁骨还有些红色的印子。
纤细的腿就挨着他的裤腿,季远望了她一眼:
“很适合沈小姐。”
沈双则在观察房间。
她洗澡的时候,好像有工作人员进来过了。
床单似乎换过了,清清爽爽的,沈双目光不由看向那大落地窗,窗上隐隐的手印也消失了,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好似昨晚所有的痕迹,都被清理干净了。
她眯起眼,心想果然有钱好办事。
季远推过来一份合约。
“这是什么?”
沈双好奇地问。
“你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