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马先生,一直很想谢谢…(2 / 2)

邱秋倒是不着急,他一边小口小口地喝酸梅汤,一边算着蒸发的水分能让他多喝多少好喝的饮料。

幸而管理员很快来了,来的还是个“真·管理员”。

“钟豫哥哥。”邱秋惊讶,把手上剩了半碗的酸梅汤递过去:“是你啊。”

钟豫带着一阵热气进来,唔了一声,看着他:“蒸熟了么?”

“啊?”邱秋茫然。

钟豫笑了笑,接过邱秋的碗,喝了两口就递还回去,好像并没有多热似的。

万能的监护人,不仅会做菜,还会修房子。

邱秋跟着钟豫来到几百米外的一处公共设施,见他拉开一个大箱子门,拿着工具一通扯扯,敲敲,便合上道:“好了。”

邱秋严肃鼓掌。

这会儿已经下午三点,两人并肩回恶魔食府,邱秋问:“你还回去么?”

早上是钟豫送他来的,晚上也得接他回去。

“不了,”钟豫收拾东西,把棒球帽往下压了压:“我们现在就走。”

“走?”邱秋歪头。

“带你吃饭去,去么。”钟豫把屋子里的电器挨个打开,确认都能运行,懒懒道:“早上那个——‘欢迎食评大师王梧先生来危燕区莅临指导’,还记得吗?”

邱秋当然记得,白小旭和狗狗们念叨了一天呢,但当他张开嘴,说出来的话只剩了一个关键词:“要吃。”

钟豫:“…………”

——

傍晚七点半,梦鲤乡外又在排长队。

今天却与往常稍有不同,阶梯外延伸到街面上,拉出了两道警戒线,中间铺了条红毯。

外边叫号的声音都比平时小了,还放出高雅得宛如交谊舞会专用曲目的背景音乐。

这显然是要来什么大人物了。

警戒线外等位的食客们热热闹闹的猜测,王梧大师的名字不断被提起。

同样的声音也充满店内后厨,一提到王梧大师,厨师们便充满干劲。

马源今天穿着簇新的厨师长服,头戴高帽,化了个妆都盖不住满面红光。他指挥着一名学徒把清炒山药盛盘,而后步履匆匆出来找领班。

“人来了没?”他一把抓住领班手臂。

领班一个趔趄,烦躁道:“没呢!你急什么啊,我都说了,来了我会叫你的!”

马源讪笑一声,眉目间却有一丝阴沉,心想那可未必。

他跟领班关系不好,有过几次不大不小的冲突。

今天他想在王梧大师进门时就去迎接,好在他面前露个脸,但师父那儿又要人帮忙,他没法儿一直等在店外,便叫领班帮忙盯着。

可领班看出他的重视,说不定不仅不帮忙,还故意使绊子呢?

这么一想,马源心中生出几分懊悔来,早知道先前不跟他掐了……可现在后悔也没用,他只能自己跑得勤快一点。

此刻大厅外,红毯上空荡荡,马源看了眼时间,狂奔回后厨,打算十分钟后再出来看看。

路过一区时,一名小厨师气喘吁吁叫住他:“马老师!”

马源皱眉道:“怎么?”

小厨师眼睛通红,像要哭了,结结巴巴说:“那个,黄金狮子头,是要用三区小厨房的高压锅的……但覃老师不让我们进去,客人还等着出餐、”

“那就用砂锅煮。”马源不耐烦了:“这点变通都不会吗?”

小厨师一愣:“可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马源很凶地说:“今天店里迎接贵客,孰轻孰重你搞不明白吗?废物。”

马源骂完,不再理会那个叫不上名字的小厨师,匆匆进入小厨房。

他的师弟们足足七八人,都围着师父转。

室内相当安静,只有师父时不时做出指示。

师父作为主厨,做菜时相当专注,像是没注意到马源出去一趟又进来。马源松了口气,自然地加入切豆腐的行列。

做了一会儿,终端轻轻震了震,他心道十分钟过去了,便又假装拿食材,掀了帘子出去。

大厅外传出喧闹声音,马源立刻知道人到了。

该死的领班,果然没有通知他。

马源顾不上恼恨,急急忙忙来到正门外,强行挤进领班和一位侍应生中间,冒出头。

“哎呀,你来啦。”领班假惺惺看看身侧:“我正要叫你呢。”

马源呵呵两声,面上努力扬起最灿烂的笑容,打算迎接王梧大师。

最先到的是危燕区某大学的一名教授,冷淡地与经理一行握了手,进去了。

接着又来了几人,都是危燕区有头有脸的人物,打扮得与红毯十分匹配。

马源已经有些焦躁了。

他出来的时间有点长了,但王梧大师迟迟不到,他现在回去功亏一篑。

正想着,又来一辆车。

这辆大车是低调的黑色,显眼处竟没有车标,但一看就是顶级好车。

车门打开,下来两个人。

前者黑衬衫短外套,一顶棒球帽把脸遮了大半,左手戴着半指手套。后者穿了件卡通T恤,及膝短裤,大晚上的,竟然扣了副大墨镜。

四周看热闹的人群一时竟静了静。

感觉他俩画风与红毯和交谊舞金曲格格不入,应该切歌,切一曲怼天怼地的新时代说唱。

两位rapper丝毫没有破坏气氛的自觉,一路疾走上了台阶。

“钟队长!”经理显然提前做了功课,表现热情。

钟豫稍抬棒球帽,与他握手,又一个个握过去,直到见到马源。

“好巧啊。”钟豫挑了挑眉,笑道:“马什么先生。”

马源:“…………”

马源僵硬得几乎抬不动手,用力挤出一个扭曲的笑来,心里安慰自己,钟豫是大区管理员,来这儿很正常,很正常,很正常……

而后他与旁边的墨镜少年对上了。

“好巧啊。”邱秋欣喜地抓住他的手:“马先生,一直很想谢谢你,你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