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初到皇家围场,事务繁多,没来的探望太后,还请您恕罪。”
“少拿公务噎我,你没空看哀家,倒跟其他男人打得火热!”
秦倾病怏怏的剜了她一眼,一脸憔悴病容,说话却比之前更加牙尖嘴利,偏偏一双氤氲水汽的眼珠子柔弱可怜,矛盾地可爱,令她微噎,
玉叶公子说的没错,太后病了,说话都开始胡言乱语像个小孩子一样,别扭中夹杂着酸味。
她淡淡抿唇:“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不过卑职听玉叶公子说您是水土不服,一整天都没有进食可是真的?”
秦倾眼眶微红,嗯了一声。
“这可不行,多少也得吃一点。”
“可我就是吃不下,吃什么吐什么,这破草原的东西,我看着就恶心就想吐。”秦倾揪着手帕,放纵着发泄自己的脾气。根本不像雍容典雅的太后,倒像恃宠生娇的情人。
秋姝之也懂一些医理知识,知道水土不服只是阶段性的不耐受,时间一长就能逐渐适应。
“那就多饮些淡茶,吃些新鲜蔬果菜类,能这几日肠胃适应了再吃些荤食。”她好声好气的哄道。
说着她给他倒上了一杯清茶奉上。
秦倾本来没什么胃口,但看着秋姝之这么卖力的哄着自己,终于明白了什么是被娇宠着的感觉,心中隐隐发甜。
他的唇角扯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没有接过她手中的茶,反而撑着身子靠在她的身边,就这么饮了一口。
翠碧诱人的汤色,香如幽兰,饮如口中滋味甘爽,略带回甜,却远不及他此刻心中的甜,他越饮越渴,茶水顺着他的唇角流出,滴在她的指尖。
一盏茶饮尽,秋姝之自然的放下茶杯,微湿的指尖在袖子上不着痕迹的擦干。
“太后可觉得舒服些了?”
秦倾点点头,凌乱的发丝在他俊美的侧颜滑落,苍白的唇色也在茶水的滋润下有了一丝血色。
似乎连肠腹中隐隐作祟的反胃感都被秋姝之这一盏茶压了下去,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
“那不如再吃些蜜饯垫垫肚子。”秋姝之把旁边的一叠小食端了过来,熟练的单膝跪地。
“你起来、”他拽了拽她的袖子:“老跪在地上做什么?以后在哀家面前不必下跪。”
草原的土地湿气重,比不得皇宫内苑,老这么跪着,他心疼她会伤了膝。
“是。”秋姝之站了起来,大帐内的软塌很矮,她一站起来就显得居高临下有些不妥,便想着往后退几步。
“你——”秦倾一把扯住她的裙角,罗裙如花般散开,他顿时红了脸,又羞又气又不敢放手,生怕一放手她又远离自己:“你躲着哀家做什么?哀家就这么可怕?”
秋姝之察觉到他语气的变化,似乎生气了,她连忙补救的说:“太后不可怕,太后国色天香。”
“你——”秦倾一瞬间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被她突如其来的夸赞弄得羞红了脸。
他拼命忍着欢欣上扬的嘴角,端着太后的架子,拍了拍软塌边,冷冰冰的命令:“坐这来。”
“这样恐怕不太妥当。”秋姝之踌躇着不敢靠近。
秦倾一抬眸,手里的动作沉了几分:“过来!”
秋姝之恍惚了一下,不再说什么僵硬地坐下去,只挨着软塌一点。
“你呀!”秦倾叹了一声,真是个冤家。
夸他国色天香,却不肯主动靠近他半分,别的女人要是有这样的机会,就算是爬也爬上来了,偏偏她就跟一块木头似的,不开窍。
可偏偏,他就跟着了魔一样,渴望着亲近她。
“太后莫生气,卑职只是觉得自己身份低微,不应与您靠的过近。”
“我没生气。”秦倾紧绷的声音因为她一句轻描淡写的解释,蓦地软了下来,耳根子极软:“下次、下次再也不许忤逆哀家,哀家又不会害你,自然是什么好事都想着你。”
“是。”秋姝之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秦倾动了动又酸又乏的身子,不经意间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他们靠的很近,秦倾凌乱的发丝垂落在秋姝之的手背上,和她的长发依偎在一起。
她一抬头,对上了一双温和的眼,柔软地似揉碎了潋滟湖光。
她晃了晃眼眸,闪躲着避开视线。
秦倾低声一笑,拈起她手中的蜜饯,浅浅的咬了一口,还没开始嚼肚子里的酸水就忍不住的躁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