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您,我当然相信您。”他声音微颤而小心翼翼,似乎害怕吵醒了神明。
“殿下相信卑职就好。”秋姝之松了口气,又觉得好笑,明明是她发毒誓,月冠仪却紧张地好像遭报应的人是他一样。
不过月冠仪的话倒也提醒了她,自己是臣子,应当与皇后保持距离不能太亲近,也不能在言辞、甚至眼神中有过多关注。
秦正雅毕竟是月深的男人,自己以后在他面前还是装瞎装聋比较好。
草原拂过一阵风,草浪层层涌动,吹起她的发带迎风飘扬,月冠仪惊艳地松开手:“秋大人,有件事您其实不知道,如今看来也是时候告诉您了。”
“怎么了?”
“皇后他在宫里其实很受宠。”他面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谎。
“是吗?”她反问,这跟她听到的传闻可不一样。
“传言说陛下不喜欢他其实都是装的,陛下很喜欢但这样清淡宜人的美人,只因为出身秦氏的关系才不得不冷落他,但私下里他们很、恩爱,如胶似漆、如鱼似水、水乳交融。”他紧抿着唇。
他终于弄明白了秋姝之会对秦正雅感兴趣的心理,原来是出于同情。
秋娘心地善良,就是大街上流浪的小猫小狗都会同情的给予施舍,她对秦正雅应该也是如此吧,把他当做没人要的流浪狗,而不是处于对异性的喜欢。
但他心中的嫉妒并没有因此减少,反而又涌起莫名其妙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烦躁恨意。
同情也不行。
秋娘的目光,秋娘的笑,秋娘的关心,所有关于秋娘的一切都应该是他一个人的。
眼中的恨意像滴入水中的墨汁,轻而易举把所有的一切都染成一片深不见底的黑,任何抢走秋娘的人,哪怕只是一个眼神都有罪,哪怕是当朝皇后,都该死!
他知道秋姝之是儒学出身,忠君忠礼,一定不会对人夫感兴趣,都是秦正雅那个贱人,装出一副柔弱的可怜样儿故意勾引她。
他靠的就是装可怜带来的怜惜,只要他故意混淆视听,让秋娘以为他过得很好,那么她应该就不会对他又过多关注了吧。
“原来是这样。”秋姝之恍然大悟:“玩虐恋情深啊。”
原来里经常出现的我爱你,但因为你的身份我不能爱你,只能故意冷落你,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最讨厌的人是你,但其实我的心里只有你的戏码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那蓝雪照岂不就是工具人?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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骏马在草原上飞驰,秦正雅紧紧的抓住马鞍,风景在他面前飞速掠过,疾风刮地他的脸生疼。
他害怕的身子微抖,却不敢说话。
他越是害怕,月深骑得就越快,他也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得罪了她,又这样折磨自己。
突然月深猛地拉紧缰绳,马匹惊嘶一声,向后仰去。
秦正雅纵使抓着马鞍还是被巨大的力道甩在地上,干净的衣裳滚在泥地中沾上了泥渍,娇柔的明珠蒙上了一层灰。
他吃痛地紧咬着唇,小腿处传来锥心似的疼痛,似乎是断了。
可他不敢吱声,更不敢求饶,这样只会让月深更加厌恶他。
月深翻身下马,手里紧握着马鞭,见秦正雅脸色煞白一片,神情连一丝松动也没有,反而一脚把他推入身后的池水中。
仙子池,历代皇帝和宠妃恩爱的地方。
秦正雅突然被推入水中,猛灌了一口沁入骨缝的凉水,摔断的腿传来密密麻麻的针扎似的疼,痛得他浑身打颤。
他咬着压根,一声不吭的从水里站起来,湿漉漉的头发,一滴眼泪混着池水从他眼角滑过。
珍珠再娇贵,也是蚌肉经过日日夜夜的疼痛折磨而形成,纵然他性格再软弱,他也是秦氏公子,受不了这样的屈辱。
他红着眼眶,痛得嘴唇发颤,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蹦出来:“折磨侍身,陛下可满意了?”
月深一脚踏入寒凉刺骨的池水中,可再冷的池水也比不过她此时眼中的极恶之寒。
冰冷的马鞭抵着抬起他的下巴,本该温柔无限的杏眼里冰凌一片,宛若骇人的恶鬼,连话里都透着彻骨的凉意:“身为皇后背着朕勾引其他女人,不知廉耻的贱人!”
秦正雅如雷劈一般,浑身冰冷。
“我、我没有。”他脸色惨白如枯骨,紧绷的贝齿咬破了嘴唇,口中鲜红一片。
“没有?今日宴席上你那透骨的眼神,把朕当瞎子不成!”她暴叱道,眼中猩红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