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内堂简陋,下官只怕委屈了殿下千金之躯。”戴云战战兢兢劝道。
以前的戴云只听过月冠仪恶名在外的名声,人人都称他是爬出地府的恶鬼,如今一见才知道,月冠仪哪里是什么恶鬼,他是令百万小鬼都闻风丧胆的活阎王。
府衙内摆设内饰和这位在宫里锦衣玉食的主子比起来极为简陋,她一定要伺候好了,千万不能有半点怠慢,不然就是人头落地,满门抄斩。
“简陋?”月冠仪冷笑一声:“听说来此办案的秋大人也暂住在府衙之中,既然明知简陋,你为何还要安排她居住?”
戴云被他阴冷的语气吓住,声线颤抖着说:“那是秋大人的意思,她想就住在府衙之中也方便查办案子。”
“既然是这样,那本宫也应当住在此处。”
戴云不敢再多说别的,连连应下:“殿下请进,下官这就去派人准备。”
长安跟着月冠仪进入府衙之中,其余人皆在府衙外等候。
秋姝之在内堂翻阅关于银矿的一些细则,还不知道此刻的府衙外有多热闹。
她今日未穿官服,随意的穿了一身白衣襦裙,长发随意的绾起,腰间一条淡蓝色的腰带约束,更显得她腰身楚楚不盈一握。
安黛急匆匆的从外面跑到秋姝之的房间,上气不接下气。
“何事如此惊慌?”秋姝之合上卷宗问。
“大人,长皇子殿下来了。”安黛大喘着粗气说。
“长皇子?”秋姝之微微有些惊讶,顺天府的事情按理来说不应该由他来才对。
“不光如此,外面还来了许多的锦衣卫乌泱泱的一片,戴云现在正在外迎接。”
秋姝之放下手里的卷宗,思虑片刻道:“既然长皇子到了延顺,于情于理我也应该去拜见他。”
安黛脸色有些难看,长皇子地位虽高,但也是出了名的凶神恶煞,秋姝之自己去拜见就好,她可不愿意在他面前露脸。
秋姝之看出了她的顾虑,知道月冠仪的名声有多可怕,便说道:“你先回去,让纪眉陪我就好。”
安黛喜上眉梢:“遵命。”
府衙就这么点大,几步路就从后堂走到前厅,只见以前安静冷清的前厅此刻灯光交织辉映,平日里懒散的衙役们现在一个个神情紧绷,厅内不时有隐隐的谈话声传出。
秋姝之走到厅前,正看见长安守在门外,他一见到秋姝之,顷刻笑容满面:“秋大人,下官正想来找您呢。”
屋内的谈话声顿时停止。
秋姝之和声问道:“听说殿下来了,我特来拜见。”
长安一笑:“殿下早就在里面等候您多时了。”
秋姝之听着刚才里面的谈话声,有些犹豫道:“我现在进入会不会打扰他和戴大人商议政事?”
长安心想,殿下就是为您而来,怎么会是打扰。
“不会不会,长皇子殿下此次来正是与您一同办案的,您快进去吧。”长安笑着说道。
他打开门,月冠仪端坐在主座上,久居高位的他此刻气势尽显,倒显得站在一旁的戴云有些奴颜婢膝了。
月冠仪一见到她,一双慑人的寒冰眸子如通过瞬间被融化的春水一般,溶溶漾漾,柔软的不行。
“下官秋姝之,拜见长皇子殿下。”秋姝之走到月冠仪面前。
她正准备行礼,就听到月冠仪忙伸出手扶着她的手臂:“免礼!”
似乎怕秋姝之觉得尴尬,又连忙指着一旁的椅子说道:“您请坐!”
秋姝之只好坐在他的侧位。
做到侧位上,秋姝之才发现戴云有些不对劲,额头上有一个明显被撞伤的痕迹,鲜血还时不时地从伤口处渗出,模样有些狼狈。
她大约能猜到戴云经历了什么,也不好直接问,就干脆装作没有看见。
“秋大人这段时间在延顺县过得如何?”月冠仪第一眼见到秋姝之的时候,恨不得立马冲过去,可惜有戴云这个碍眼的东西挡着,他也只能故作镇定的问。
戴云一听这话,还以为月冠仪又要找借口刁难她,连忙用求救的眼神看着秋姝之。
秋姝之淡淡一笑:“下官在延顺县过得尚可,只是说来惭愧,至今还未能解决盗矿一事,无颜回去面对府尹大人。”
“您才刚来延顺,暂时未能处理是正常的,倒是戴大人在此地深耕多年,不但没有解决好辖区内的事务,反而还要别人来给你收拾烂摊子”月冠仪冷目横扫。
戴云觉得脊背一凉,冷汗涔涔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