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正守在门外焦急着,不知道为何月冠仪突然变了脸色,神情骇人。
突然门被猛地打开,露出一双阴鸷孤冷的寒眸,饶是跟在月冠仪身边多年,长安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他重新换上了一身官服,玄黑的官服令他的肤色更加苍白阴沉,胸前的绣着的凶兽如他的眼神一般阴冷,黑幽幽的瞳仁里尽是化不开的胆战心惊。
“你马上调集人马,即刻出发前往延顺县。”
延顺县?秋大人好像正在此处
长安什么都明白了,怪不得殿下突然间如此失态,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但凡涉及到秋姝之的事,那就绝不是小事。
他立刻调集了一大队人马,连同京城内几个手段出名的千户百户跟随其左右。锦衣卫的仪仗比起秋姝之来时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可谓气势非常。
纵使没有提前派人通知县丞戴云,但那身飞鱼服为人不知无人不晓,浩浩荡荡的马蹄声驶入延顺县城内,县民们一见她们一身锦衣华服如银花雪浪,纷纷避让不敢直视,生怕惹上祸端。
马车缓缓行至延顺府衙,还没等停稳,戴云就率领这个府衙以及府内家眷在府衙前恭恭敬敬地等候。
“不知锦衣卫大人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请大人恕罪。”戴云一边说一边看向遮着密不透风的马车,估摸着这次京城是派谁来了。
月冠仪挑开厚重的帘子,走下马车,落日熔金照在他身上恍若镀了一层光,绝美清冷的面容如落日雪山,美艳不可方物。
但那双眼睛阴寒潮湿,冷冷地泛着狠厉的光,陡然生出几分凌厉倨傲的气势。
饶是尝过不少了青楼名倌的戴云,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绝色的美男子,一时间已经忘了礼数。
“大胆,见到锦衣卫指挥使还不下跪!”长安怒叱道。
一声暴喝让戴云如梦初醒,她这才发现月冠仪身上穿着的赫然是一身正三品的官服,喋血的凶兽狠戾的盯着她。
“下官该死,请殿下恕罪。”戴云忙不迭的跪下,狠狠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骨头碰撞的声音不断传入她的耳朵。
太后懿旨下的突然,连朝廷官员都不知道,戴云一个七品县丞自然不知那马车里坐着的是什么样的人物,她顶天也就估摸着是个千户或是同知,贿赂一下也就过去了。
但她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锦衣卫指挥使,掌管整个锦衣卫,剥皮抽筋的恶鬼——月冠仪。
戴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这座小庙竟然来了这么一尊瘟神。
月冠仪慢慢走下马车,黑压压的官袍停在她不停磕头的脸边,恍若一片黑云铺天盖地压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延顺这个小地方,能让月冠仪出马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银矿。
难道是自己的所作所为暴露了?
戴云只觉得全身冰冷,豆大的汗珠不停从额头上渗出。
月冠仪冷冷的俯视着佝偻的如同蝼蚁般的戴云,恨不得将她狠狠踩在脚下,碾碎她的脊骨。
就是这个狗东西,故意给他的秋娘使绊子。
你让她不好过,他自然也要给这只蛀虫吃点苦头。
没有得到月冠仪的示意,戴云也只能不停磕头,不敢停下,额头渐渐麻木,只觉得一道热流从脸上蜿蜒而下,一路滴到泥尘里。
旁边的家眷都被这样威慑的场面吓得不轻,小声的哭哭啼啼起来。
月冠仪俯视着脚下的蝼蚁,半晌才道:“不必多礼,大人起身吧。”
戴云如释重负,踉跄着起身,满头是血也不敢动手去抹,头脑一阵晕眩几乎就要站不稳了。
她强忍着对月冠仪身份的惶恐问道:“不知殿下此次前来延顺县,有何要事?”
月冠仪唇角勾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身后的长安立马拿出懿旨。
“太后懿旨:顺天府延顺县县丞戴云,在位十余年,治理盗矿不利,特派锦衣卫指挥使月冠仪协同顺天府治中秋姝之督案,钦此。”
戴云浑身猛地一僵,果然是为了这件事来。
月冠仪寒眸一眯:“戴大人还不接旨谢恩,莫非是对太后的懿旨有意见?”
“下官不敢!”戴云被月冠仪的吓得浑身一冷,立刻跪下接旨谢恩。
“殿下一路车马辛劳,不如去寒舍休息一下。”
“不必了。”月冠仪直接拒绝。
他知道秋姝之就住下面前的府衙之内:“本宫住在府衙内就行,也方便办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