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金丝雀为何这样?(1 / 2)

苏知常常因为脑回路不够离奇而觉得他和谢疑是两个物种。

怎么会有人被袭击了还这么兴奋呢?

他是在干坏事吧?应该没错啊。

虽然他咬下去的力道并没多重,但这确实称得上一场小小的袭击,即使是小鸟啄人的力道,那也是明确含着火气的。

他咬一下总不能和亲一下是一个性质吧?

结果被谢疑说的,好像两人在、在奖励他一样。

谢疑一双黑眸侧过来看他,底色冷凝沉晦,看起来平静无波,却好像压着底下漆黑涌淌的暗波。

男人身量高,即使同样坐着,看苏知的时候也是微微垂眸的模样。

显得眉眼犀薄,自带一种压迫感。

——在谢疑这种人眼中,亲他一下和咬他一下的性质说不定真的可以划等号。

苏知忽然认识到。他还是远远低估了变态的离奇程度。

不过这也不怪他,他应该是一个大体上思想还算正常的人类,要是能够预估谢疑的每一步行动,那他就不是正常人了。

不是他的问题。

苏知顿时有种自己吃了大亏的感觉“……”

愤愤地小声道“你想得美。”

谢疑没反驳,他握着苏知小臂的手掌放松一点,滑到他手腕处,握住“别跑了,坐下好好吃饭。”

苏知“?,我本来就在好好吃饭。”

不像某个人一样,拖到饭都要凉了才下来吃饭。

谢疑听出了他的未尽之言。

还挺记仇。

苏知现在不再动辄就要和他打架吵架,但他的小脾气显而易见地变多了。

放在从前,苏知可不会因为他下来吃饭晚了二十分钟而找他的麻烦。

大概率只会自己正常吃完就离开。

他并没有一定等谢疑一起吃饭的理由。

谢疑没有这么要求过他。

谢疑看着苏知,青年的眉眼仍旧残存着一点点小小的不满。

像是竖起来软刺,看起来好像是凶悍的象征,但摸上去的话,就会软趴趴地落在人指尖,谁能说这种小小的尖刺不是一种撒娇的象征呢?

人只有在舒适的环境中才会被养的娇气挑剔。

谢疑握着青年手腕的指节紧了紧。

他想向苏知解释一下,刚刚确实是有事情耽误了,那种情况下,他很难拒绝那个打来的通讯。

但话语到了舌尖,无法抑制地顿了一下。

女人尖利沙哑的控诉在他耳边响起。

“……”

像是打碎的玻璃渣在地板上剐蹭的刺耳响动,即使刻意没有往心里去,仍旧冷不丁冒了出来。

让他皱眉顿了几秒。

下一刻,阿姨从厨房走出来,彻底打断他没开口的话。

阿姨端着一道用做甜汤剩余材料拼成的一盘小甜品。

她看到桌面上剩的菜还多,基本没怎么动,走过来问“要不我先把甜点放到冰箱里?等你们吃完再用,不然该不新鲜啦。”

苏知说“好,谢谢。”

阿姨就又笑眯眯地拿着甜点去放冰箱冷藏了。

谢疑没说话。

他垂眼看了看,他还握着苏知的手腕。

就放在餐桌上,刚刚阿姨走过来肯定看见了。

苏知一贯不喜欢在其他人面前和他有任何肢体动作……

他的手掌收紧了些。

苏知感觉腕上的动静,垂眼也看到两人交握放在桌面上的手。

他都没注意到,谢疑还在抓着他不放。大概是谢疑这个人太喜欢碰着他占点便宜之类的了,只要他力道不那么重,苏知有点下意识没注意——或者是说习惯了他这些小动作。

不慎给忽略了。

这么大大咧咧地放在桌子上。

想到刚刚还被阿姨看到了,他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总归不是什么被人抱在腿上、亲着嘴巴被撞见这种可怕的场景,牵个手并不算什么有违公序良俗的不文明行为,他也没有赧然多久。

苏知和男人对视几秒钟,在对方越来越深的眸色中,不满地皱了皱眉。

把手往外抽“快松开,我还要吃饭。”

他警惕地强调“你不要想在餐厅做奇怪的事,不准……舔。”

很显然,他对谢疑的癖好已经有相当程度的了解。

谢疑定定看他几秒,忽然弯了弯唇角。

仍旧是那种和正常人相比不算阳光的笑意,不过眼底那抹晦暗倒是被压下去,暂时找寻不到了。

他松开掌心下的手腕,好像很好说话似的,颔首答应“嗯,现在不舔。”

苏知“……”

什么叫“现在不”?

他不要再往下想了,谢疑这个人真是个脑子里只有废料的色情狂。

他埋下头,对着甜汤狂喝起来。

结果汤还有一点热,几口下去,就熏得他的脸颊也微微泛起粉意。

谢疑吃完饭菜后,也喝了之前被苏知推过来的那碗甜汤。

是用各种水果为主要原料煮的,因为是夏季,怕腻,并没有做的非常甜,淡淡的清甜,里面为了解暑放了百合和野菊,吃到花瓣的时候会有一些微苦。

不过这点苦意被香甜的果子在熬煮时候蔓延出来的甜浸透了,即使是苦涩的底色,嚼起来也是清甜的汁水。

苏知差不多吃饱了,一碗甜汤喝到最后,速度就很慢了,有点划水的假把式。

而且,他还有点挑剔,剩了几颗红枣在碗底。

苏知觉得这东西泡水煮过后烂乎乎的口感很诡异,他不喜欢。

但是,浪费食物也不好。

他下意识看了眼谢疑,男人吃饭很快,虽然下来的晚,在苏知放下碗之前,他甚至先一步结束了。

谢疑没吭声,自觉地伸手把他的碗拿过来。

把里面被嫌弃剩下的几颗红枣倒进嘴里,几口吃掉。

冰箱里还有一盘小小的水果拼盘,但苏知吃不下了,他晚上吃太多没地方消化。

权衡半分钟之后,他奋力挑选出来两块比较喜欢的水果塞进了肚子里。

剩下的自然是被谢疑解决掉。

……

吃过饭,各自做了各自的日常。

对谢疑来说是处理公司事务,他永远都有那么多无穷无尽的事物要处理、规划,想要把控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要耗费的脑力精力永远是没有上限的。

只要他有时间,永远都能被事务挤满。

对苏知来说就是单纯的摸鱼,看看剧,东摸摸西看看刷点新闻什么的,时间咻一下就过去了。

毫无意义和营养的咸鱼生活。

不过,要那么多意义干什么呢?

苏知躺得理直气壮。

睡觉的时候,谢疑靠过来。

男人的掌心按到他肩头的时候,苏知还以为要发生点什么。

谢疑昨天就没睡他,今天他估计要遭殃了。

不过,男人只是把他往怀里拉了拉,把他禁锢在臂膀中,像是揉捏什么小东西一样不停地碰他的手臂、手肘。

把苏知捏的有点痒,想往后缩。

但男人的胳膊锢得太紧实了,他缩的话反而会更深地被抱住。

只能像个被肮脏下流的人类欺负的小动物一样,可怜兮兮地被按在胳膊上抚摸一身漂亮的皮毛。

不过,谢疑倒是没急着解他的衣服。

苏知有点受不了,还不如直接睡他呢,睡完好睡觉。

就在他略焦虑地思考要不要顶着让变态获得奖励的风险,再给男人来一口时,谢疑忽然开口“晚上耽误吃饭,是因为他们……我母亲那边的电话打过来了,我没想到会这么快。”

苏知“啊?”

他被谢疑说的话吸引住了注意力,一下子忘了自己的逃跑计划。

谢疑“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我会记得拒绝的。抱歉。”

苏知反应了一会儿,才说“那、那倒也不用……还是要接的。”

他有点呆地看着谢疑,想谢疑为什么要跟他提起这个?接下来是不是要讲他的家庭经历啦……

有点说不清的忐忑,心里跟有小猫爪子在挠一样。

但是,谢疑却没有提起他猜测的那些。

谢疑低下头看着被他一句话引得忘记和坏人搏斗的青年,细白的手肘都被他捏红了,有几道指痕在正在慢慢变得显眼,像是正在凋零又生长出来的花瓣,说“我跟你讲讲我在国外的经历吧。要不要听?”

男人,谢疑的继父,永远记得他接到那个小孩子的下午。

一张小小的东方面孔。

资料上说他七岁,是个很小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