淞山常年无人,灵草也跟着疯长,杭明山的医修要是看到了这些,怕是眼睛都要看红了。
反正云遗善也不需要这些东西,季绀香也就没手软,也不管会不会被找麻烦,摘完就往山下跑。
等回到山下时,徐檀正委屈巴巴地修炼,一听到季绀香的声音就朝她跑过来,一把将她抱住。
“怎么回事?身上怎么湿了,你掉水里了?”季绀香摸了摸她的脑袋,将她推开。
徐檀红着眼,差点就要哭出来。“我遇到宋寄雪了,他刚才还问我你去哪了。”
“他怎么会来?”季绀香扫她一眼。“他打你了?”
宋寄雪看着也不像会欺负姑娘家的样子啊?
徐檀摇头:“我自己掉进去的。”
见她冷的发抖,季绀香叹口气,催促道:“没出息,回去再说。”
淞山的结界是栖云仙府的掌门们和长老一同设下,当初被云遗善打破后又被他重新设下结界。
就连张赤云也知道,他时不时会回到淞山,祭奠一下自己的父亲。
云遗善记不得自己年少时发生过什么,就好像是被抹去了一部分,自他有记忆起就在淞山的云上殿居住。
他隐约还记得自己父亲,只是他很早就死去了,可他却记不起自己的母亲,也没有人说过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隐约记得当时他有师父,有师兄和叔父,可那些人又是什么时候不见了,他一概不知。再然后他就生了病,独自在淞山居住,他的师弟时不时会来见他,给他带些古籍文典。百年间他看过的书已经堆了一座藏书阁,却没有亲眼见过栖云仙府之外的地方,没认识更多的人。
云遗善就那么孤寂的过了百年,也从未有过离开淞山的念头。他隐约察觉到师弟他们是想要困住他,不愿让他离开松山的。但他不觉得孤独,也无甚兴趣和人来往,有这山上的草木生灵陪伴,似乎也是一件还不错的事,便甘心在这里呆过了漫长岁月。
直到有一日,淞山的结界出现了一个缺口,一个剑宗的弟子追着白鹿到了这里,将他当成山中开了灵智修成人身的精怪。
他头一遭觉得,原来离开了这淞山,尘世间也并不是全无乐趣。
徐檀将遇到宋寄雪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季绀香,甚至连自己蹲在湖边哭唧唧的话也如实交代了。
季绀香听了一会儿,也没有多生气,只是觉得好笑:“所以你一直哭,把他烦走了?”
“我不知道”徐檀睁大眼。“宋师兄会不会很不喜欢我,那怎么办啊?”
“管他会不会讨厌,你还不算笨,有长进了,这件事不要紧,下次他再问起,你便咬死是黑市买的秘籍里学到的。”
“那我们以后还去那里吗?”
“去,怎么不去啊,多好的地方。”季绀香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眯了眯。“你讨厌秦芷芙吗?”
徐檀咬了咬唇瓣,犹豫的点了点头。
“你想不想看她被气死,看她崩溃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她又点头。
季绀香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像是当初问徐檀想不想报仇一样。“她那么喜欢宋寄雪,若是你能让宋寄雪喜欢上你,那她还不得气疯了。”
徐檀根本没想过这种办法,摆着手道:“不行不行,怎么可能呢?宋师兄那样的人,不可能会喜欢我,我肯定不行的。”
季绀香“啧”了一声,直接将她的脸掰过来对着铜镜。“你看看,虽然比我是差远了。但怎么说也能勾得那几个修士移不开眼,只要你用上些手段,别说宋寄雪,就是张赤云也不是问题。”
徐檀被她一番话吓坏了,红着脸往榻上扑。
“我可没骗你,这张赤云虽然摆着一张死人脸,其实还是好说话的很,嘴毒心软。”
“你怎么知道呀?”
“我呀”季绀香边说边拆发髻,摸到那处空荡时手一顿,猛地站起身来。“怎么不见了?”
“什么?”徐檀也爬起来。“什么不见了?”
季绀香一把将她拉起来:“赶紧穿衣服跟我走,我的行善找不到了,估计是掉在淞山了。”
另一边,云遗善正要离开的时候,白鹿却一头扎进厚厚的雪堆,鹿角还刻意往里拱了拱。
“”
这鹿是不是冻傻了?
云遗善疑惑地看了一会,等白鹿抬起头,甩了毛发上的冰雪,嘴里正叼着一支白玉簪。
他奇怪道:“是那个弟子的?”
云遗善将簪子拿在手上,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似乎是个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