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口器在瞳孔中越来越大,云霁身体往后一倾,手中银枪往身前一横——
铛!
枪头与甲虫相撞,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云霁往后跌落,虎口裂开一道血痕,顺着枪身流了下来,她的脸血色全无,因为那只金翼甲虫丝毫不损,被撞击得停滞一瞬后,再次朝她扑来,速度又猛又急,她根本躲不开!
“小——心——”
一道疾呼冲入耳中,声音拉得很长,还有金翼甲虫闪动翅膀的嗡鸣也似刀片划过纸张,缓慢而刺耳,凤眸中亮起月光,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被拉长,一切都清晰无比。
她看到金翼甲虫头部与身体连接处有一缝隙,缝隙之下藏着一圈白肉,软软的肉,这一瞬,手中银枪好似有了自主意识,枪头尖刃刺入缝隙,嗞的一声,划破白肉——
吱——,尖锐的啸声刺入耳膜,打破了这玄妙的状态,云霁眸光一暗,体内力量好似被抽空,身体软软倒下,就在她着地的那一瞬,斜里插入一只臂膀,将她接住。
一股男子特有的气息随着那只臂膀的到来冲入鼻腔,那感觉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毒蛇缠住,行动比大脑反应更快,手中银枪一挥,连同那只被卡在枪头尖刃上的金翼甲虫一同挥向来人。
但她刚刚开启了月华之眼,真元气力几乎耗尽,这一枪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却依然绵软无力,对方一只手轻松地抓住了枪身,她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眸。
“多谢了。”年轻男子的声音,透着笑意,而云霁还未来得及看清他的脸时,揽住她腰肢的手臂将她轻轻一推,她身体一晃,银枪撑地,刚稳住身形,一道暴喝乍起:“贺鲲,交出母虫!”是王乾的声音。
母虫?
什么母虫?
云霁有些发懵,撑起头,才发现四周多了一群人,身着灰色兽皮,足有二十来人,正挥动武器驱赶半空中的金翼毒虫,而王乾一脸愤恨的瞪着一青年男子,青年手中抓住一只两个拳头大的金翼毒虫,其虫头部与身体连接处渗出白色浆液,那分明就是刚刚卡在她银枪上的毒虫,不知何时被青年取走。
云霁瞪大了眼睛,忽然间明白,这只比其它同类大上一倍的金翼毒虫就是王乾口中的母虫。
视线从母虫移到男子身上,男子身形高大,看起来不过二十余岁,脸型略长,脸色偏白,一对卧蚕眉下深目闪动着墨光,似感受到她的目光,那对深目分了一丝余光给她,带着了然的笑意,一触即收,动作潇洒又透着一丝风流。
云霁眉头一皱,挪开视线,却见旁边跳出一少年,递给男子一只瓶子,喜滋滋的道:“终于逮住母虫了,大哥快将它装进来!”
少年的声音仿若砂石摩擦,又透着一丝尖锐,分明是处于变声期的公鸭嗓,云霁惊愕,这声音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听过。
在思忖间,王乾因为少年和男子旁若无人的举动勃然大怒,手中长剑唰地指向青年:“贺鲲,这母虫是我方制服,你这般强取豪夺是想挑起苏贺两家之争吗?”
护卫甲乙也握紧了刀剑,紧随王乾身后,怒视着眼前的青年,大有王乾一挥手,就挥刀砍过去的架势。
这一次,青年终于有了回应,他轻笑一声,迎上王乾愤怒的视线,语气散漫而倨傲:“母虫在我手中,你有何证据证明这母虫是你方制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