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无欲无求呢?”许贵妃听到太后的话,突然笑了起来,幽幽地开口道:“太后当初将我带进宫里来的时候,我既然同意了,怎么可能是无欲无求?”
太后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向许贵妃的方向,似乎在等她继续往下说。
“以前,我一直都以为只要自己忘掉了过往的事情,那自然就不会在意那些事情。”许贵妃淡淡的开口道:“可是后来我才发现,你就算是再告诉自己忘掉这些,根本都是假的,你忘不掉,那些过往就好像是毒蛇一般,缠绕着你,每每到了夜里的时候,都会让我有种窒息的感觉。”
“封家的事情,虽然说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哀家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让你放下这些过往。”太后微微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可是你真的确定封家的事情跟大将军府有关吗?”
“许这个姓氏当年是太后赐给我的,我明白是什么意思。”许贵妃幽幽地开口道:“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太后当初是为了保护我,所以才赐我许姓,可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太后也参与了当年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太后为什么要留下我呢?斩草除根这样的事情,想来太后也不应该不懂的吧?”
“原来你都知道了。”太后听到许贵妃的话,终究还是缓缓的舒了口气,点点头说道:“不错,哀家当初的确也曾经插手过此事,只是并没有想到会将封家灭门,而且这件事也跟大将军府没有什么关系,你一直以来都恨错人了。”
“哦?”许贵妃摆弄着手里的茶盏,笑着说道:“听闻当年先帝十分忌惮大将军府,是因为太后与老将军有一段青梅竹马的情意,难道说,现在太后又打算替大将军府遮掩吗?”
“哀家如今这般,还能替谁遮掩?”太后并未因为许贵妃的话而生气,反倒是摇摇头说道:“以前哀家总以为,如果大将军府真的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那哀家说不定就有理由将他们全都杀了,可是后来发现,当大将军府真的没有了以后,哀家反而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真正放不下的,其实是哀家。”
“难道当初不是太后为了宫中的荣华富贵才和那位老将军分开的么?”许贵妃看着太后,平静地说道:“当初太后说,只要我进宫,就会替封家平反,可是事实上过了那么多年,我始终没有等来太后做些什么,那个时候我就明白,原来这世上想要做什么,你也只能靠自己。”
“你弟弟应该还活着。”太后沉思了许久,这才开口道:“当初哀家派人的确追杀了你弟弟,但是他逃掉了,虽然那个时候他身负重伤,可是的确没有人亲眼看到他的尸体,但是哀家还是收回了命令,没有让人继续查下去,想来他应该是躲过了,所以你还要怪哀家吗?”
“言儿他还活着?”许贵妃听到太后的话,忍不住猛然起身,衣袖带翻了桌几上的茶盏,好似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没有骗我?”
“哀家已经这般,还有什么需要骗你的?”太后缓缓的靠在椅子上,挥挥手说道:“当初的事,是哀家对不起封家,只是你相信哀家,那件事的确与大将军府没有关系,如果你真的要恨,还是恨何家吧……”
“何家?”许贵妃微微一愣,皱起眉头问道:“太后的意思是,这件事其实一直都是何家在背后布局吗?”
……
因为是太子的命令,所以苏子佩也没办法推辞,只能跟林纾等人说了一声,便离开了苏府。
“这位兄台,以前怎么没有在太子身边见过你呢?”骑马走了一段路,苏子佩发现太子派来的这个人好像一直都十分沉默,完全不像太子身边的人,于是试探性地开口问道:“不知道太子这次如此着急地要见我,所谓何事?”
“太子的心思,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怎么会知晓?”那侍卫听到苏子佩的话,似乎颇为不耐烦地应声道:“苏少爷还是快些走吧,若是惹怒了太子,到时候莫要牵连我才是。”
“不知道兄台怎么称呼?”苏子佩听到这人如此说,心下更觉得奇怪,连忙笑着说道:“兄台放心,等到了太子面前,我肯定会替兄台解释一番的。”
“那倒是不必了。”侍卫似乎不愿再跟苏子佩多言,当下扯了扯缰绳,快走了几步,对着身后的苏子佩说道:“苏少爷还是快点走吧,待会耽误了太子爷的事情,只怕求情也没有用。”
苏子佩跟在侍卫身后,微微眯起眼睛。
不管自己问什么,此人一直在避重就轻,他问对方的名字,对方似乎也不愿多说,如果说他什么都不怀疑,那是不可能的,而且从方才见到自己,这个人就一直在催促自己,而且口口声声地称呼自己为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