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寂静之中,归烟突然推门进来,和躺在床上的景一一个对视。
她手上拿着一个梨花木箱子,正有些惊讶,就看见床上的景一竖起了一根手指,放在了面具的唇边。
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归烟挑了挑眉,轻轻进来,轻轻把箱子放在桌上,走到床边,在景一的注视下,突然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
景一心道不好,就见她一巴掌打在了景四的后脑勺……
“谁!谁!”景四突然惊醒。
景一:“……”算了,他这个智障弟弟没法救了。
“景一你醒了!”待意识清醒,景四看清楚眼前睁开的眼睛的人,语气里充满了惊喜。
景一点点头。
站在景四身后的归烟又是一巴掌拍在了景四的后脑勺上,“让你好好看着景一,人醒了赶紧跟我说,你看看你,景一醒了你还没醒。”
景一憨笑着看着归烟,“这是失误!失误!”他站起身,走到桌边给归烟搬了一个凳子回来,笑容里充满了讨好。
这可是他哥的救命恩人啊!神医啊!
归烟朝他翻了个白眼。
手背上温热的感觉消失,景一视线放到自己手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手拿来。”归烟看着景一命令道。
景一愣了愣,归烟直接自己动手把他的手翻了边,手指轻轻放在他的手腕上。
查探完毕之后,归烟收回了手。
“把桌上盒子里面的药拿出来。”她转头看着景四吩咐道,“稳着点!”
景四将东西拿过来,归烟接过来,却感觉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好像眼睛里全部都是光,仿佛成为了她的迷弟。
归烟忍不住又翻了一个白眼,景四讨好地笑了一下。
景一一直看着景四,看着他们两个互动,视线投到了其他地方,微微垂下了眼睫。
归烟从小瓷瓶里面倒出来一颗褐色的药丸,递给景一,冷漠道:“吃了!”
面对景一,她不像对景四那么随意,反而冷冰冰的,面色冷淡得很。
景一没有说话,依言将药放进嘴里,景四赶紧来床边将他扶起,拿了个枕头放在他身后,好让他靠着舒服。
然后又给景一倒了一杯水,景一就这景四的手喝了水,将药吞了下去。
“怎么样?”景四问道,眼神里面有些小心翼翼。
“没事。”景一声音低沉道。
归烟看着眼前这两个男的,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她摸了摸自己胳膊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开口道:“景四陪着景一先好好休息,晚上……我再来问话。”
最后几句话是对着景一讲的,景一抬头,两个人视线相碰,景一垂下了眼睫。
归烟冷漠收回视线,出了房间的门。
归烟去找陆景止,敲门之后里面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进来……”
归烟推开门,陆景止站在窗前,外面有棵树上的叶子都快掉完了,还剩树梢上最后几片,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归烟双手环在胸前靠着门看他,她做这动作莫名带了几分痞气,又有些潇洒。
陆景止没有转身,归烟道,“我有些烦,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
没到一刻钟,两个人就出现在上次放过兔子灯的河边了。
沿街叫卖声不觉,归烟牵着陆景止的手,两个人上了桥。
河岸边到芦苇已经枯黄,在寒风里打着摆子,桥上的小贩都穿上了御寒的冬衣。
归烟脸上的妆容早就洗去,衣服还是丫鬟的衣服,看起来就像个清秀无害的大家丫鬟。
而身旁的陆景止一身月色袍子,广袖和衣摆边缘都用金线袖上了卷云纹,低调又奢华。
两个人表情随意,姿态潇洒,两个人看起来就像大家少爷和贴身丫鬟出来游玩一般。
虽然这个丫鬟有些不知礼数地拉着少爷的手……
两个人下了桥之后,在河边漫步。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归烟深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了陆景止的手,转身……
“陆景止,我有话对你说。”她定定看着陆景止的脸,语气十分认真。
陆景止手指一颤,视线转向地面,故意不和她对视。
他有直觉,归烟想和他说的,于他而言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归烟看见陆景止这个样子内心涌上了一股无力感,但是有些事情,该说的还是得说清楚。
那种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她不像再一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