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他闲散在家,不能出仕,才更能说明皇上根本就没有把那件事放下来,他迟早是要杀了烁儿出气的。”醇王太妃道。
帝王多疑,尤其对那些曾叛逆过他的人更是猜忌。何轻语不敢说醇王太妃太过杞人忧天,只是汾阳王府情况比醇王府又好得了多少呢?天顺帝何尝又不忌惮言庭羲?轻叹一声,道:“这件事,我会跟王爷说。”
“好,语儿,我就把烁儿托付给你。”醇王太妃紧紧地握着何轻语的手,“你替我好好看着他。”
何轻语眸光微闪,道:“干娘,这个重任,我承担不了。”
“语儿!”醇王太妃猛然睁大双眼,没想到她拒绝的如此直接。
见醇王太妃一心求死,何轻语心念急转,“干娘,烁哥哥已经没有父亲,您怎么舍得就这样抛下他不管,让他孤苦伶仃的活在世上?您要疼他的话,就应该好好活着,看着他平平安安的娶妻生子,而不是将他托付给我这个外人。”
何轻语刻意在“外人”两字下落下重音,醇王太妃浑身一震,手中不禁用力握紧,捏得何轻语的手生疼。何轻语不好强行将手抽出,微蹙眉尖,忍着痛,道:“干娘,您想过没有?四皇子谋逆之事,常山王阖府无一幸免,您和烁哥哥为何可以重返醇王府?烁哥哥为何可以袭王位?”
醇王太妃皱眉,若有所思。
何轻语看她脸色,似有所动摇,继续劝道:“皇上在当皇子时,干娘待他不薄,他顾念旧情,没有问罪您和烁哥哥,又怎么会秋后算帐?说句不好听的话,您若不在,或许皇上会有动烁哥哥的意思。可是只要您在,皇上看在您的份上,是不会动烁哥哥的。”
醇王太妃眸色闪烁不定,半晌才微微颔首,道:“你说的有几分道理。”
“所以干娘,您就不要胡思乱想,放宽心,把身体养好,等烁哥哥娶妻生子,您就含饴弄孙,开开心心的过日子。”何轻语松了口气,扶她躺下,给她盖好锦被,“好好的睡一觉吧!”
醇王太妃久病在身,刚才又说了那么多话,倦意袭来,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的睡去。何轻语看着她苍白的面容,轻叹一声,掖了掖锦被,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语妹妹,母妃她跟你说什么了?”见何轻语出来,陈烁迎上前问道。
“没说什么。干娘已经睡下了。”何轻语抚了抚鬓角,“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顾干娘,我明天再过来。”
陈烁点了点头,“谢谢你能过来,我送你出去。”
“烁哥哥,你不要这么客气。”何轻语垂睑道。
两人默默的走回大厅,言庭羲已喝完三杯茶。说了几句客套话,言庭羲和何轻语告辞出门上了马车回府。
“醇王太妃的病情如何?”言庭羲舒服地躺在软垫上问道。
“没什么大碍,心病而已。”何轻语淡淡地道。
言庭羲狐狸眼一闪,笑道:“心病还需心药医,想不到我家娘子是她的心药,药到病除。”
何轻语抬眸看着他,表情严肃,“言庭羲,你有没有想过远离朝堂?”
“有。”言庭羲微眯着眼,“朝堂上盘根错节,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稍有不慎,就是灭顶之灾,让人生厌。可是现在我已泥足深陷,想要全身而退很难,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