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徐母的这个意思后,张氏待何轻语越发的亲近了,何轻语不疑有他,待张氏一如往昔。
这一日天气晴朗,何轻语给徐母请安回到锦苑,想着年底就要搬回家去,决定收收拾拾,把东西打包好,免得到时候丢三落四,指挥着丫鬟们把屋子里的书搬到院中晒晒。
整整一面墙的书,采薇和子衿几个足足搬了半个时辰。何轻语坐在廊下,小手把玩着鬓角垂下来的发丝,笑着感叹道:“我从前没觉着我的书多,今日这一整理,才觉得这书太多了些,明儿家去了,可要搬好久呢。”
子衿笑道:“小姐来这里时就带了好几大箱子的书来,后世子爷见小姐喜欢看书,每每从外面寻到好书就送过来,这书可不就多了起来,瞧瞧这摊开来占了多大的地方啊。”
何轻语笑道:“还好院子够大,要不然就要晒到外面去了。”
“小姐,奴婢搬书可搬累着了,等会太阳下了山,还要搬回去呢。”添香挥着酸痛的手臂道。
“真是辛苦你了,晚上就让齐家的多做几样菜给你补补。”何轻语笑道。
线儿几个小丫鬟拍手笑道:“多亏了添香姐姐向小姐讨赏,我们今天可有好吃的啦!”
“都是些馋嘴的猫,就惦记着吃。”秦嬷嬷笑骂道。众人正说笑着,却不妨谢丹萍红着眼睛走了进来。
“你这是怎么了?可又是跟她拌嘴,生了闲气?”何轻语忙起身拉着她的手问道。
谢丹萍摇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哽咽地道:“我是特意来跟姐姐辞行的,我要家去了。”
“回家去见爹娘是好事,你哭什么。你要想我们,等过了年,我提醒四舅母,再把你接来就是,快别哭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值得你哭得这么伤心。”何轻语好笑地扯起丝帕为她拭泪。
“语姐姐,今生恐怕再无相见之日,我爹爹在朝堂上触怒了皇上,被贬至琼州为官,家眷同行。”谢丹萍哀哀垂泪。
何轻语愕然,脑子闪出一句话,伴君如伴虎。虽劝了谢丹萍几句,可到底无法缓解她心中的难过。圣意无可更改,谢丹萍随父母兄长离京而去。因谢家是被贬离京,只有几个相好的去送行。何轻语和徐氏姐妹几个是未出阁,不方便抛头露面,托去送行的徐璩、徐佇送了些东西给谢丹萍,一向与谢丹萍不和的饶紫云也送上了好些东西,这让何轻语和徐氏姐妹暗暗称奇。
谢氏只有兄妹两人,兄长贬官千里之外,再见不知何年何月,伤心的病倒在床。徐佇、徐倩兄妹每日在谢氏身边伺候汤药,过了一个月,谢氏的病方渐愈。
待谢氏又能在徐母跟前承又欠时,已经到了十一月中旬。冬日寒风刺骨,入夜后大雪纷飞,飘飘洒洒下了一整夜,路上便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踩在上面咯吱咯吱作响,一早粗使的婆子们就扫开了道上的雪,撒上防滑的沙子。